夏芒把叉子上的一块煎蛋塞进嘴里，把叉子往正前方的桌上轻轻摔出。
“那能请你解释一下，你的微信为什么会加夜总会的小妹吗？”夏芒语气冷漠地问。
”为什么加？”王舜挑了挑他粗黑的眉毛，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她不是坐台小姐，她是妈妈，非要缠着我加微信，你不喜欢我删了就是了。”
“妈妈？”夏芒更加困惑了，澄净的眼睛里是无数的问号。
“妈妈就是妈妈桑，老鸨，你知道的吧？”王舜形容起来满是鄙夷和不屑，夏芒甚至有点同情起给他发消息的这位“妈妈”。
“妈妈不坐台？”大学老师夏芒在这块未知的黑暗领域像个小学生，什么都不懂地问长问短。
“妈妈坐什么台？”王舜叉起一整只煎蛋塞进嘴里，又咬了一大块面包，“妈妈是负责把那些小姐带到各个房间，张罗生意的。”
夏芒疑惑地皱着眉，盯着王舜。
“傻瓜！”王舜摸摸夏芒的头，“真不该跟你说这些的，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这个社会的黑暗面，让我来承担就好了。你是女孩子，漂漂亮亮地挎着名牌包，逛逛商场、喝喝下午茶就可以了。”
“你认识这个女人？她为什么要给你发消息？还有这些表情？”夏芒并不认为王舜刚刚的一番言语算是回答。
“可能她把我误认为是老板了吧。”王舜敷衍地回答，“昨晚秋哥喝多了，是客户扶着他出去的，我去结账，这个妈妈硬要加我。”
夏芒将信将疑地点了一下头。
“你不喜欢，我现在就删了？”王舜询问地看着夏芒。
他以为夏芒会故作大度地让他留着，结果夏芒像没听见一样低下头喝牛奶，王舜只得点了删除好友。
反正他手机上这样的女的数都数不清。
这个叫甜甜的妈妈桑也真是的，不知什么时候就缠上了王舜，甩都甩不掉，每次去她们会所，还以喜欢他为由给他安排最丑的小姐坐在旁边。
美其名曰对他有感觉，其实不就是图钱嘛？王舜想到这冷笑了一声。风月场所的女人，不过都是一样的水性杨花，见钱眼开，跟他前妻一个样。
玩玩可以，真的过日子嘛……谁愿意娶个鸡回家呢？
夏老师？
夏老师应该不一样，嗯！她不一样，她都不问他要礼物，也没有要过钱，再想想之前跟过他的那些女人……
看王舜脸上的表情一再变换，夏芒除了觉得奇怪没有任何的想法。
“夏老师，你的支付宝账号是多少？”王舜把最后一块培根塞进嘴里。
“嗯？我的手机号，怎么了？”夏芒满脸写着疑惑。
“给你转钱！”王舜奸笑着。
“什么？”夏芒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叮！”
手机却传来了到账提醒的声音。
夏芒匆匆点开支付宝一看，五千？
“这是什么意思？”夏芒有些不满地问，她可不愿意随随便便接受不明不白的钱，哪怕是自己的男朋友。
“没什么意思，给你的零花钱！”王舜满不在乎地说，“对了，这是第一次给，所以多给一点，以后不一定每次都这么多哦，不要抱有太大期望。”
“为什么要给我？我自己有工资，我不需要你的钱。”夏芒说着便在手机上戳戳点点，准备把钱转回去。
王舜看明白夏芒要给他把钱退回来，立刻上前抢过她的手机攥在手里。
“别傻了！”王舜略带指责地说，“你是我女朋友，我给你钱花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何况，这也没有多少钱。你要是实在为难，就当是我存在你那儿的行吗？”
夏芒不说话，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哎呀！别想那么多！”王舜把手机交回夏芒手上，“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你就当帮我存着的呗，你也知道我的，大手大脚惯了，压根存不住钱。你还给我，我也不会要的！”
见王舜怎么都不愿意收回去，夏芒只好不再做声。五千块啊，这是她在逸枫一个月的工资了。难道这就是土豪宠女友的方式吗？一时半会她还真接受不了。
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容易到让她觉得害怕。虽然每个月工资也只有几千块，可起码是她踏踏实实一分一毫地挣来的，可这……
夏芒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些夜场的女人宁愿出卖身体也不愿意正儿八经地上班了，挣惯了快钱容易钱，走惯了捷径，又怎么会想去一砖一瓦地去从地基开始堆砌自己的生活？
夏芒摇摇头，把这些可怕的念头抛到脑后。
王舜给夏芒转完钱，就理所应当般推了碗碟就瘫在沙发上，举起手机打游戏。夏芒只好自己把碗筷收拾到洗碗槽里，洗完擦完后才坐到了王舜身边。
“来，我拉你，我们一起玩。”王舜提议道，“正好我几个发小也在线上。”
“我不会，你们玩吧，我看会儿电子书。”夏芒回道。
“你不会？我的好友列表里有你啊？”王舜不禁有些困惑。
“那……很久之前了吧，可能玩过一两次。”夏芒敷衍道。
谁都可能不会这个游戏，唯独她夏芒不可能，不仅会，还很厉害。夏芒在维港读研的时候就和其他几位大神组了个车队，轻轻松松地挺进了校前三，如果不是当时她一个二技能放的时机晚了几秒，他们本可以夺冠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夏芒决定再也不碰这个游戏，甚至不碰任何手机游戏。除了浪费时间和精力，还浪费感情。
所以看到任何玩这个游戏玩得比她逊的男生，夏芒其实都没有什么好感。既浪费了时间，还出不了成绩，真是麻瓜一个。
就比如眼前的王舜。
在看到王舜接连被对方躲在草丛中的刺客干掉后，夏芒终于忍不住说：
“拿来，我帮你玩。”
在王舜质疑的眼神里，夏芒连杀了对方五个，随着一声“Penta Kill”，那质疑的眼神变成见了鬼般的惊讶。
“只是运气好。”夏芒莞尔一笑，继续看她的电子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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