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速行驶的宝马车刚开上高速夏芒便有点后悔，心情郁闷到极点，现在自己回家大概率也是睁眼躺在床上睡不着。
那去哪儿呢？夏芒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一点了，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夏芒拨通了赵杨璐的电话。
“喂？”是赵杨璐疲倦的声音。
“是我，你在哪？”
“我在学校宿舍。”
“没在马修那？”
“我跟他闹翻了。”
“想出来吗？我心情也不好。”
“好，你来接我吧。”
三十分钟后，夏芒出现在南陵理工大学博士宿舍区楼下。赵杨璐裹着粉色睡袍站在楼梯口张望着，睡袍帽子上的兔耳朵从她的头顶耷拉下来。睡袍太大，赵杨璐身体太小，简直像穿了一张粉被子。
“上车！”夏芒摇下车窗叫道。
赵杨璐一路小跑地上了车，坐上副驾后立刻摘下睡袍的帽子，鼻子和脸颊都被冻得红通通的。
看到夏芒脸色相当难看，赵杨璐也不敢主动询问乖乖地坐在副驾驶上任凭夏芒漫无目的地在理工大里兜圈子。
在转了第三圈后，夏芒终于开口：
“你跟马修怎么了？”
听到这话赵杨璐本来稍微平息了的愤慨和委屈立马涌上心头，她强忍着眼泪恨恨地道：“这个狗男人因为钱的事跟我吵得不可开交，什么妈啊娘的都骂出来了。”
“为了钱？”夏芒皱眉表示不解。
“我们离婚后他就没有给过我钱，如果我买家里的东西，或者小宝的东西，我不都是先用自己的钱买，然后找他报销嘛？”赵杨璐解释道。
夏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又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赵杨璐接着解释：“上周日马修他妈过生日，我不是买了个蛋糕嘛，我也没想那么多，今天下午报销开销的时候就也一起报了上去。”
“马修看到了跟疯了一样破口大骂，说我给他妈买个蛋糕都要找他报销，说我眼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说我贱，还说他给我妈买的东西他也应该跟我一笔一笔的算清楚。”赵杨璐紧握着拳头，眼睛里是满是怒火。
听到赵杨璐这么被马修骂，夏芒想起了就在一个小时前王舜对她的羞辱，实在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如果能让你好受点的话。”夏芒冷冷地说，“我今天晚上也被王舜骂了。”
“什么？”赵杨璐提高音调，她的注意力果然瞬间从自己的委屈上转移到了别人的委屈上。
“王总不是一直很宠你嘛，怎么还敢骂你？”赵杨璐半好奇半戏虐地问。
平时心情好的时候夏芒或许还不介意她说话带刺，和她周旋几句。但此时此刻夏芒心里郁积着一股气，实在没心情搭理赵杨璐婊里婊气的八卦心。
“能不能别用‘宠’这种字眼？”夏芒不满地反驳，“我不是宠物，我是人，对我好就对我好，别阴阳怪气的。”
赵杨璐也不是个没有眼力见的，看到夏芒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也就不敢再乱开玩笑，转为认认真真地询问。
夏芒看赵杨璐不再乱说话，烦躁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便一五一十地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描述给赵杨璐听。
“我靠！他是不是有病？”赵杨璐听完似乎比马修骂她还要愤怒。
“他是不是因为他前妻绿了他就得了被绿妄想症？幻想着全世界女人都会给他戴绿帽子？”赵杨璐忿忿道。
“或许是吧，而且他理所当然地把我也划规到一定会绿他的女人行列。”夏芒苦笑道。
“我觉得他才真的是脑子有屎！”赵杨璐不以为然地说，“他也不照照镜子，你对他好他还真的觉得自己配得上你？觉得自己有权利作？”
夏芒疑惑地转过头看赵杨璐，脚下的油门松了松，车慢慢悠悠地晃荡在两旁树木一片灰秃的校园主干道上。
“之前我看你对他挺认真，他对你也不错，我就没好意思说。”赵杨璐认真地说道，“毕竟你们感情好好的，我这个外人到你面前说三到四不合适。但说心里话，我一直觉得他配不上你，不仅是我，我身边认识你的人都这么说，包括马修。”
“他配不上我？”夏芒有点摸不着头脑。
“对啊！学历、家庭、工作、经历，你觉得他配得上你？”这下轮到赵杨璐惊讶了。
夏芒耸耸肩：“我没想那么多。”
赵杨璐白了夏芒一眼：“就是因为你想得太少！你才会受这种人的气！”
“你想想，你正儿八经的研究生、大学老师，他呢？只是个大专毕业、听都没听过的小公司的小主管。你爸妈都读过大学，不是公务员就是事业单位退休，你又是独生女，爸妈都捧在手心的。他爸妈呢？是渔民还是农民我也搞不清楚，家里还一堆兄弟姐妹，天呐！”
赵杨璐作出惊恐万状的神情，仿佛夏芒交往了小半年的男人是个怪兽。
“最重要的是。”赵杨璐补充道，“他离过婚，离！过！婚！他凭什么这么自信？他的自信从何而来？还不是你惯的！你就是太单纯，在感情上太不看物质条件！你不是说他的车是公司的吗？他在南陵也没有买房。他真的就是典型的三无屌丝男，也就是哄骗你这样心地善良的白富美罢了。”
夏芒听赵杨璐一口气说了这么一连串话，脑子仿佛都跟不上了，呆呆地愣在那里。
“三无…三无屌丝男？”夏芒反问。
“是啊，无房无车无情商！”赵杨璐鄙视地说，“我是真不知道你看中他什么，马修都说你完全可以找到学历和家庭相当的男人，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三无屌丝男…”夏芒半梦半醒似的重复着赵杨璐教会她的新词汇。
以前她还真的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她谈恋爱从来都是看感觉。成年人喜欢上一个人已经很难了，如果还有这些条条框框的话……
可是经赵杨璐这么一提醒，夏芒倒是觉得也有几分道理。虽然夏芒没有在乎王舜的物质条件、家庭背景和学历，但王舜不见得不在乎。如果不在乎，为何他向朋友们介绍她的时候总是加上一堆的title（标签）？
什么大学老师、什么研究生、什么学霸、什么书香门第……
夏芒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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