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
邱荣来到京大，是王驹亲自出校门迎接的。
京大钢琴室内，许多人都已经抽到号，一个一个在排起队了。
人很多，一般懂得一点钢琴的人都来了，足足有差不多上百位。
队已经排到了钢琴室外面。
邱荣来到钢琴室，看到的就是这一画面。
沈汐芷排在中间的位置，六十几号，唯一让她有些恐慌的是排在她前面，在二十几号的余敏。
余敏的名声她是听过的，京大音乐系才女。
虽然家境不是很好，但是听别人说她在乐器这一方面有很高的天赋，尤其是钢琴。
不过她没考过级，听说是因为没钱考。
但是沈汐芷之前在钢琴室听过她练钢琴，跟她的水平不相上下。
人群中熙熙攘攘，但是在看到邱荣和王驹进来之后，都十分自觉地安静下来，目光都流转在两人身上。
邱荣从进钢琴室开始，一路扫过来，都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一抹身影，不免觉得有些失落。
这个姜芩，做做样子都不行。
钢琴室里面其他的钢琴全部都摆到一边去了，只剩下中央放着一架。
这可是负责钢琴室的从众多钢琴中千挑万选出来的，音色，质感最好的。
不远处摆着两条椅子，是留给邱荣和王驹的。
旁边还站着一位负责钢琴室的学长。
王驹摆手，示意他们开始。
那学长拿起名单，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叫。
一号是一位看起来有点怯懦的小女生，看样子应该是大一的。
她对着邱荣和王驹鞠了个躬，然后坐到位置上开始弹奏起来。
邱荣心情有些郁闷，脸上有些阴沉。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孩弹奏的手指。
没一会，眉头紧皱起来。
有些讽刺地出口，“连普通的指法都能出现错误，谁给你的勇气出现在这里的。”
那女孩立马停下来，眼眶边缘稍稍有些红了。
有些自卑地垂下头。
站在一旁的学长连忙走到她身边将她拉起来，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女生站起来，飞快地又对着两人鞠了个躬，在众人戏弄的目光中捂着嘴巴跑出钢琴室。
沈汐芷不由得紧张起来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对于钢琴的自信，又安慰下了自己。
连坐在邱荣旁边的王驹都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人人都说国际钢琴协会会长是如何严厉，如何严谨，对待学生是如何苛刻。
现在他总算是看到了。
其实那个女生只是不小心弹错了指法而已。
邱荣的眼里却容不得沙子，直接就淘汰了。
一连差不多二十个，都被邱荣无情的出言嘲讽，落魄地离开钢琴室。
王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默默的摇摇头。
其实这些人里，有好几个都是被导师看好的。
结果到了邱荣这里，直接就是一语命中要害，外带嘲讽，毫不留情打下‘地狱’。
不过这其中也有那个寥寥几个虚心听教的。
因为邱荣的点评十分犀利，基本上是一针见血。
这让他们在日后练琴的过程中注意到这些，让后更进一步提升琴艺。
很快就到余敏了。
她不像全面的那些人，十分紧张。
她不卑不亢地朝着两人打招呼，脸带笑容，眼底带着自信。
连邱荣都不由得多注意她一眼。
在演奏钢琴这一点上，心态十分重要。
只有心态好了，不紧张，才能够有更出色的演奏。
眼底不由得附上了期待。
他从来没有在除了姜芩以外的人身上看到过自信了。
由内而外的自信。
想到姜芩，邱荣的脸色又黑了。
余敏开始弹奏。
手指很灵活地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跳动。
邱荣的目光流转在她的手指上。
扩指、缩指、越指、同音换指都运用的十分巧妙熟练。
她选的曲子也很好，但是邱荣莫名觉得她弹的时候缺了一些什么。
他一下子忘了缺的是什么了，但是他却记得，这个女孩缺的，姜芩曾经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曲毕，余敏起身，十分有礼貌地站在原地等待着邱荣的点评或嘲讽。
邱荣想了好一会都想不起来缺失的是什么，索性不想了。
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余敏有些意外，啊了一声，赶忙道，“我叫余敏。”
没有多余的兴奋或者说激动。
把控的很好。
邱荣点点头，“余敏，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余敏点点头，转身走出钢琴室。
路过沈汐芷旁边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瞄了她一眼。
沈汐芷站在队伍里，脸都气绿了。
这个余敏，是唯一一个弹完了整首曲子的人。
前面的几个人都是弹到一半或者刚开始弹就淘汰了的人。
只有余敏，不仅弹完了整首曲子，还被邱大师问了名字，没有被嘲讽的一个。
她有了很浓重的危机感。
上午时间很短，到了十二点左右都要忙着吃午饭了。
沈汐芷是最后一个。
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她发挥失常，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
邱荣直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嘲讽。
让她头都抬不起来。
好在现在人不多，她才没有觉得丢脸丢的很大。
心里的不甘就此蔓延开来。
中午王驹想请邱荣吃饭，邱荣拒绝了。
直接让助理拿着自己的手机给姜芩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女生十分慵懒的嗓音传来，“有事吗？”
邱荣将耳朵贴在手机另一边，然后示意助理说话，自己则是在旁边听着。
助理有些为难地开口，“姜小姐，会长说想请您吃饭，您有时间吗？”
女生沉默了许久，“两个人。”
然后把电话挂了。
邱荣异常的兴奋，这下见了面他就能好好跟姜芩谈谈了。
在京大附近的一个饭店定了一个小包间，然后把地址发给姜芩。
姜芩说的两个人，那应该是她还会带一个人来。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能来就行。
差不多十二点四十左右，包厢被推开。
姜芩一手插着兜，一手握住门把手，出现在两人视野。
她先进来，陆雨鑫紧随其后。
当陆雨鑫看到邱荣时，惊讶的都说不出话了。
姜芩则是十分散漫地走到饭桌前，拉开一条椅子坐下。
陆雨鑫木纳地拖着脚步。
姜芩看着陆雨鑫指着邱荣道，“国际钢琴协会会长，邱大师，你应该认识。”
邱荣有些自豪地正了正身子。
陆雨鑫有些僵硬地点点头。
姜芩又指着陆雨鑫对邱荣道，“我同学，陆雨鑫。”
邱荣十分客气地对着陆雨鑫颔首。
陆雨鑫人都傻了。
她坐在姜芩旁边，微微拽了拽姜芩的衣袖，“这就是你说的请吃饭啊。”
姜芩点点头。
陆雨鑫有些结巴了，“你……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女生淡淡回她，“朋友。”
至少对她来说，是朋友。
陆雨鑫人都傻了，她只知道姜芩问她说有人请吃饭去不去。
她一时脑热就答应下来了。
没想到这人还是大名鼎鼎的国际钢琴协会会长。
姜芩在他面前还这么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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