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选中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是愉悦神灵的工具而已。
牧舟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
对小丑报以安慰？还是表示惋惜？
事情已经发生，他无法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不咸不淡的说话。
牧舟明白，小丑的惨痛经历，就是神灵间的游戏而已。
当人面对神灵时，就真的如同蝼蚁面对人类一般，在你眼中都是生命，可是在神灵眼中，不过博其一笑的工具。
这就是当初牧舟为何许下星空照耀之下都以我人族为尊的豪言。
人族，必当顶天立地！
小丑情绪缓和下来，问道：“我的朋友，你还在听吗？”
牧舟叹气：“我在听。”
小丑古怪的笑了一声，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在神灵的注视下，我通过了淘汰赛，小组赛，半决赛。
直到决赛前。
那是一处灰暗的世界，神灵告诉我们，这叫遗址，是一段地球上被埋葬的古史。
我们看着巨大的建筑心生震撼，哪怕曾经的辉煌变成废墟掩埋在风沙中，也抵挡不了对遗址的敬畏。
神灵似乎也很倾佩这段古史，祂说对方是可敬的对手，我们想，也许先辈在反抗神灵的时候做出过惊天骇地的事情。
否则，神灵为什么认同他们？
神灵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让我们在这个世界生活，一点也不约束我们。
我用之前胜利的次数向神灵许下愿望。
我要变强！
强到能让那只小母羊起死回生！
神灵答应了我的许诺。
但祂认为我的想法很天真，祂说：人族因为情感而沦为食物。
对于神灵而言，我的作用仅仅是让祂有趣，于是祂偷偷告诉我：还有五天，决赛开始，我们小组自相残杀，只能活下一人！
我看着祂，祂也盯着我。
祂的眼神分明在鼓励我，去杀戮，杀掉自己曾经的伙伴，取悦于祂。
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正在废墟上构建属于自己的家园。
我告诉祂，我办不到。
神灵似乎有些生气，但并未迁怒于我。
第二天，四号死了，是七号干的。
我愤怒的质问七号，七号说要提前解决竞争者，他想活着。
我杀了他。
小丑说这话时轻描淡写，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灵。
牧舟知道，决赛已经没有悬念了。
小丑活着从真实之眼世界出来，他以为自己重获新生，再也不用回到那个残酷的世界了。
可是，几年后的今天，他再次被神灵选中了。
神灵给了小丑参赛者名单，告诉他，杀掉所有种子，可以活下去。
“所以，你准备杀掉我。”牧舟并不意外。
从见到小丑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对方怀有杀意，哪怕这种杀意并不强烈。
但是小丑身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无穷的怨念包围着他，如同深渊中爬出的恶鬼，狰狞可怖。
“不，我只是想要拯救你。”小丑拖着沉重的步子，身后一大片魂魄虚影在尖叫。
那是死在小丑手上的人，都是被神灵选中的种子。
牧舟，17534号种子。
而牧舟也大致猜透小丑为何私信他不要接电话，因为小丑确实想救他。
“乖乖死在我手中吧。”小丑一步步逼近，“不会痛苦的，你将成为我，待我成神时，你会获得永生。”
随着话音落下，小丑身躯陡然拔高，已然变成无穷怨念的聚合体。
这就是他的道，生死轮转。
神灵传授给他，说修炼生死轮转功就能复活那头母羊，不过需要杀生。
小丑修炼了。
他藉着这功法吞噬了上万人，此时的他空前强大，宛如真正的神灵一般，举手投足便是天崩地灭。
澎湃的力量在这片空间中肆虐，罡风如刀，要割破人的皮肤。
面对小丑的强大，牧舟并未失色，反而平静问道：“如果，我能让你弑神，你会停手吗？”
回答他的是一记巨大的拳头。
牧舟躲闪不及，被一招击飞不知多少里，直到背后撞上墙壁才停下来。
他摸着墙壁若有所悟。
这处空间应该是神灵口中的遗址，没想到居然能够随身携带。
真是奇妙。
小丑气势汹汹地冲上来，遥远的距离在他面前仿佛并不存在，一步便跨越千万里，瞬间出现在牧舟身边。
牧舟运转七大神藏，宛如长虹贯日般，轰击在小丑身上。
小丑“哒哒”倒退几步，地面被他踩出巨大的深坑。
“神灵说的没错，你很强！”小丑将脸上的刀疤“撕拉”一声扯在手上，肉嘟嘟的虫子变成一条蛟龙对着牧舟咆哮。
小丑再次扑将上来，庞大的身躯占据了大片空间，凶恶的蛟龙隐藏在暗处，时刻盯住牧舟撕咬。
牧舟一拳砸扁蛟龙头，进入常微之境，小丑整个人在他面前成为无数分子的拼凑体，其中的缝隙大得能塞下一栋楼。
隐匿术！
这是他从东夷人手中学来的招数，刚好可以在这样的场合下使用。
小丑视线中顿时失去他的身影。
一剑汪洋！
牧舟此刻化身无数利剑，凿穿缝隙，出现在小丑身后。
他是个刀客，但这并不表明他不会用剑，相反，他还是个顶尖的剑客，人皇剑就是他传下去的。
小丑浑身喷血，仿佛漏气一般迅速缩小，在他身后传来惊恐的尖嚎，紧接着那一片魂魄虚影融入其身，化为养料。
牧舟面色凝重，他发现小丑的身体变得极为凝练，以他常微之境的眼光竟然观察不出丁点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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