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了伤,白衬衣上都是殷红的鲜血,捂着腹部气喘不已,眼神却死死盯着盛子安的一举一动。
看来电影说得还真没错,变态的血量总是来得比正常人要厚。
王池雀那一下可是使了浑身的劲儿,谁知道盛子安只是身子一晃,捂着脑袋又站稳了身子对准了两人。
他现在极度亢奋,充血的眼睛里满是疯狂与兴奋,仿佛将现在当成了一场狩猎,而他即将得到一份极为丰富的猎物。
“原来是你的同学啊……”盛子安哧哧一笑,打量着肖蛇的上下,眼中露出一丝贪婪,“我还没尝试过杀死一个男人是什么感觉呢。”
三人对峙,王池雀不曾放松丝毫,她低低喘气,看着盛子安只觉得异常恶心。
她万万没有想到,曾经那一个温和又乐于助人的男人,脸皮底下居然会如此的疯狂。
今晚逃得出去吗?
王池雀抿住嘴唇,看了一眼紧紧护在她身前的肖蛇。
她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那一刻的内心充斥满了绝望与恐惧,但是现在……现在肖蛇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这些情绪已经荡然无存。
“我会保护好你。”肖蛇轻声道。
王池雀低低应了一声,她看到肖蛇往后瞥了她一眼,语速又沉又快,“等会儿我拦住他,你快跑!”
“为……”
“我不会死的,跑啊!”他话音一落,就猛冲上前,留下王池雀一人在原地。
要跑吗?
王池雀要动,但她的手捏紧了木凳控制住了要落跑的冲动,留肖蛇一个人去送死这种事她做不到!
就在王池雀咬牙要拎凳子冲过去的时候,一群急到跳脚的幽灵涌进了她的眼里,狂挥着手吸引她的注意力。
眼看王池雀发现了它们,一堆乌压压的黑影小跑到一扇门前伸手一直往门上点点点个不停,张大嘴焦急地喊着什么。
这是那间藏孙婉尸体的杂物间,刚才她逃出来的时候门被关上了。
依稀之间,王池雀听到门后传来了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谁用指甲在挠门一般。
……她死了这群幽灵可能不介意,但是现在关系到了肖蛇的生死。眼见到肖蛇身上的血口越来越多,王池雀一抿唇,扭头就冲向那扇门,一手拧门把一边一肩撞了进去。
门一开,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浓郁而腥臭。
她眼前一恍,所看到的是一地的血水与碎肉。每一颗头颅、每一块肉、每一样内脏、每一滴鲜血都像是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力,它们拥挤、推撞着涌到了门口来,汇聚成一团分不清面目的庞大肉块,像极了一只血淋淋的大怪物。
这些……都是孙婉?
王池雀呆了一瞬,她了悟到什么,跑进杂物间里开始翻箱倒柜,撑起翻倒在地的铁架子,把那群蠕动着想要摆脱束缚的肉块全放了出来。
等她筋疲力竭地做完这些,那一堆模糊的血□□积已经庞大到不可思议。
王池雀抬头看着这只庞大的怪物,唇瓣抿紧了,神色凝重,盛子安到底在这里肢解了孙婉多少次?
那堆血肉上少说挂了十几颗孙婉的头,它们脸色苍白,直勾勾的两只眼睛却是一齐看向了同一个方向,嘴巴不停地张张合合,拖拽着笨重的身体,一点一点朝着盛子安爬去。
而被肖蛇引开了注意力的盛子安完全不知道,他的背后正站了一只有多可怕的东西。
等他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那一堆肉先是包住了盛子安的脚,让他无法逃跑,然后温柔地、轻轻地开始了它的吞没与蚕食。
盛子安一时间没认出这是什么,他惊叫了一声,抬脚去甩腿上的肉块,去拍、去赶,但每甩掉一块,就有更多的肉与内脏爬上他的身体。那些被劈断的骨头、残留的指甲抠挠着他的腹部,肠z缠住了他的脖子,十几颗孙婉的头颅拥簇着朝他凑近……
画面太过于血腥,王池雀扭开了视线,见到肖蛇无声无息地趴倒在盛子安附近,她心头一跳,快步跑过去,抓住他的手用力地将他从那儿拖出来,沉重地一点点远离了那只大怪物。
被包含其中的盛子安见到了她,那双窒息到溢出鲜血的眼睛里涌现了希冀,他绝望地向她伸出了一只求救的手,声音因喉咙被内脏缠紧而变得嘶哑,“救……救我……”
此刻的他完全被淹没在血水与肉块中,只剩下一颗头与一只手露了出来。身体的其余部分如何,王池雀不想想象。
看着那一只向自己伸出来的手,王池雀低头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肖蛇,鲜血在他身下汇集,他的头正平静地枕在她的膝上,面无血色,阖着眼像是睡着了。
她轻柔地擦去肖蛇脸上的血迹,握紧他那一只冰冷的手,再望向向她求救的盛子安时,她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冰冷,“像你这种人渣,还是去下地狱吧!”
她的话音落下,那堆血肉就吞掉了他的手,只余下一个脑袋在苟延残喘。
孙婉已经彻底地跟盛子安融为一体。
那无数根或断或完整的手指蠕动着,温柔地捧住了盛子安的脸。那些头颅的眼里饱含深情,嘴唇轻轻地上下着,像极了情人之间最亲昵不过的呢喃。
没有声音,但王池雀如今却明白了它们在说什么。
那是她一直没有看懂的一句话。
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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