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个小时之后，在皇家赌场西边的夜空中忽然划过一道彩弹，在清冷的月亮旁边爆炸，闪耀出一只土拨鼠的脸。
戴面具的女人对身边的两人使了使眼色，比她预料的要早半个小时左右，看来她还是低估了罗曼诺夫家族。
他们当然不止三个人，算计罗曼诺夫家族，要想做到瞒天过海，他们必定经过周密的计划，而且行动前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如果是正常情况，皇家赌场出事了，罗曼诺夫家族的人再晚也会半个小时之后到场。
这次足足过了两个小时才赶来，显然是有特殊情况。大约两个月前，戴面具的女人就开始做计划，以保证今晚负责皇家赌场这块的罗曼诺夫家族的人会因为家庭问题失联，而且这一块的电力和通讯系统也会由于交通事故突然崩溃。
实际土拨鼠集团的规模很大，在各个势力里都埋有暗线。不然也不可能成功算计罗曼诺夫家族，在生者世界，八大家族的势力也很大，而且生者世界各种规矩桎梏更多，行动的难度也就更大，不像娜娜和路白仅凭一股虎劲，就敢和罗曼诺夫家族叫板。
在生者世界，想要和罗曼诺夫家族这个级别的势力较量是需要本钱的，仅凭一己之力就推翻一个组织的独行侠只活在小说电影里。
不到一分钟，戴面具的女人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两个面具男跟在她身后。
在场的人很多，其中不少都猜到了他们离开的原因，即将有人回来援救他们，但没有一个人敢把这三人留下。在刚才的两个小时里，戴面具的女人给他们留下了这辈子无法磨灭的印象。她令他们这些在世俗世界里叱咤风云的老油条感到恐惧。
一个人怎能做到如此无情？在他们眼里无情近乎是个褒义词，在他们的世界里情感大多数时候是作为软肋存在，一个人没有情感，也就没有了软肋。她对生死的淡漠，甚至胜过了行刑多年的刽子手，她的眼神从来不会因为某条生命在她面前死去而有所波澜。
人群目送着她离去，两个小时当然不够所有人告解，实际在镜头前告解的人一半不到，其中三分之一都变成尸体躺在了地上，大多双目圆睁，他们死得都很突然。可能这是戴面具女人唯一的善意。
没有告解的那一半当然庆幸自己没有被选中，同时还知道了不少大人物的底细，借此自己以后说不定能走得更远。
告解之后活下来的那些人，很快就从死里逃生的喜悦中走出，深陷泥淖。比起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他们捡回了一条命，但这条命一半都不是自己的了。且不说告解视频被戴面具的女人拿走，他们不相信她耗费这么大的心思只是因为无聊录个视频给自己解闷。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收到告解视频，以及还有她需要他们做的事。
而且在场的其他赌客也都知道了他们的底细，他们清楚皇家赌场的赌客是群什么人，刚才告解的时候没有丁点声音，除了不敢说话以外，也是因为每个人都在竖着耳朵偷听。哪怕是他们自己，告解之后还活着的人也在偷听其他人的“罪孽”。
如果可以，告解之后还活着的人可能会选择杀死在场的所有人。动这个心思的人不少，毕竟让这么多人带着他的秘密回到世俗世界，他每时每刻都会如坐针毡。一场大火，所有赌客葬身火海，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故事。
戴面具的女人离开后，第一时间赶到的果然是罗曼诺夫家族的人。他们到了之后，立即就有三五个赌客走到他们身边。罗曼诺夫家族很早就开始在各国政府安插人手，这几名赌客应该就是其中的几条暗线。
皇家赌场在罗曼诺夫家族内部算是个不小的产业，现在被人毁于一旦，家族知道消息之后震怒不已，派过来的人级别颇高。
“戴着土拨鼠面具？”领头的杜克伯爵，在家族内部势力颇大，手握实权。皇家赌场本来不归他管，出事之后上面直接安排他过来，务必查清到底是什么情况。
分管皇家赌场的家族子弟已经带罪失踪，虽然他不是内应，但却在皇家赌场的第一时间失联。作为第一责任人，他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处死，最大的可能是被囚禁起来，当作家族的血奴，没日没夜地流血，在见不到光的监狱里苟活，用鲜血洗刷自己犯下的罪孽。
杜克伯爵听完情况之后，望着已经化作一片废墟的皇家赌场皱眉没有说话。此刻他胸中只有怒火，戴着土拨鼠面具，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莫利那个废物，被敌人轻易利用。
杜克伯爵这次来的第一要务是查清真相，就算他捉不到家族也会再派人来，得罪罗曼诺夫家族的人，天下之大却无他藏身之处，第二就是把莫利抓回家族问罪，囚禁作血奴，永世不得见天日。
了解情况之后杜克就离开了，他需要立即回家族汇报情况，罗曼诺夫家族剩下的人负责安排剩下的赌客离开。当然杜克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已经安排人将那些告解者的秘密都收集起来，就算是最后被面具女处死的人告解的“罪孽”，杜克也没有放过。
……
……
等待下一个凌晨到来的时间过得很慢，路白和娜娜两人无所事事，路白终于有些理解在孤峰上见到的和尚为什么会一个人打磨石块，然后自己和自己下飞行棋。对亡灵而言，大多数的时间都太难熬了。
路白本来想向娜娜请教搏击术，但娜娜好像兴致不高。每次路白做了半天的动作，说了好多句话，娜娜才随意地答一两句。
路白猜测娜娜应该是有点生气，在皇家赌场的时候，他对娜娜露出过责怪的眼神。
女人都是记仇的，哪怕变成了亡魂也一样。想到这里，路白就感到一阵头大。
路白主动问娜娜她之前执行过的赏金任务，如果换作平常娜娜早就接下话茬，大讲特讲她过去的英勇事迹。但这次娜娜却兴趣缺缺，只回了一句“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讲的。”
“哎呀，你别生气了嘛。”路白主动道歉“都怪我脑子不好，你说过的事我非要让你说第二遍。”
娜娜平静地说“我没有生气。不过第二句话倒说得不错，你的脑子的确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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