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 便入了夏。
路缓被左相牵扯无暇顾及于她, 却也抽出时间来瞧她的学业, 看她学得不错,便会放她出去玩耍一圈。
后来魏菱听闻,当初查处的那个满月楼, 便是左相的产业,也难怪左相会如此气愤了。
魏菱坐在拂雪亭中,正将鱼食扔进了池子里,那些鱼儿便争先扑食,之前魏菱给路缓弹了首曲子, 便哄的他将阮青桃给接进了路家来住, 她也不算是太过无聊。
阮青桃给她倒了杯凉茶, 喝下去心里顺畅了不少。
她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仿佛整个人都蔫儿掉了一般。
阮青桃笑道:“若是无事,不如我陪着你去街上置办两套衣裳,丞相不是说了吗, 过几日便是楚侍郎的寿辰,你也当去置办两套衣裳去啊。”
魏菱恹恹地点头,站起身来,她唤了瑞珠来, 三个人便出了门去。
此时正热,连每一个呼吸之间都觉得炽热无比, 瑞珠替她撑了伞, 倒是挡了些晒人的阳光下来。
江关皇城之中有一家成衣店, 名叫百布斋,京中达官贵人都喜在此做衣裳,一来是这家样式的确好看,而来也是因为布料极好。
魏菱也是喜欢在此做衣裳,所以瑞珠也没有想,便直接去了百布斋中。
路上,阮青桃忽然说起有些私事,便让魏菱先行去百布斋,一会儿她便直接回了路家,魏菱自然应下,便让阮青桃离去了。
到的时候,百布斋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从上面走下一个小丫头来,之后又从马车里下来一位女子,身姿聘婷,一身素色的衣裙,竟还让她穿出了美妙绝伦的意思来。
那女子眉目如画,唇角带着浅浅笑意,神情温和,走动之间,仿佛是踏着明月星辰而来,让人瞧了便移不开眼去。
魏菱看过去,瑞珠在一边说道:“是林家姑娘。”瑞珠鼓了鼓气,“还真的是哪哪儿都能遇到她。”
魏菱点了点头,也是哼了一声,几步跑了过去,想着要先林清茶一步进去,却不想两个人撞了一个正着。
瑞珠一惊,急忙说道:“姑娘,您可小心着啊。”
魏菱仰起头来朝着林清茶咧嘴一笑,眉眼弯起,她朗声说:“林姨,您可得小心着啊,您这身子骨,不是刚病愈吗,可得慢些啊。”
林清茶回过头来,朝着她轻轻笑了笑,笑得煞是好看。
“听闻魏二姑娘近来都闭门温书学琴,却不想还有闲心思出来逛街。”林清茶说道。
林清茶说话的时候轻飘飘的,像是一朵软软的棉花,听着便让人喜欢,而魏菱的声音倒是带着少女的清新意味在其中。
魏菱哼了一声,知道林清茶这是在讽刺自己这么大年纪了才开始学琴,她挑眉笑了笑:“我为何不能出来逛街了,若说不敢的,想必还是林姨您吧,上次在路家将我给推下水……”她顿了顿,抬眼去看林清茶。
林清茶虽然没有什么震怒的表情,可是看着她微微松懈的笑意,便知道自己气得林清茶不轻。
林清茶眉目淡然,轻轻笑了笑:“魏二姑娘说笑了。”然后便没有搭理魏菱,往百布斋的店中而去,瑞珠见到那二人离开,撅着嘴巴伏在魏菱的耳边说道:“姑娘你可真厉害,三两下便说的林家姑娘没话了。”
与林清茶对上她难得占了上风,心中也是欢喜,扬着眉眼回答:“那是,人啊,还是得多读些书的好。”
魏菱朝着百布斋的店中而去,正巧是听到百布斋的杜老板说了一句:“这布料可是最后一匹了,林姑娘来的可真是及时。”
林清茶的指尖摩挲在那一匹布上,那布也的的确确好看,她清淡的眉目之上,覆上了温和的光芒,看起来格外顺眼。
杜老板见到魏菱进来,连忙招呼着:“今儿是什么风,竟然把魏二姑娘给吹来了,我这儿进了一批上等布料,给您过过眼?”
魏菱轻轻颔首,坐在了一边。
林清茶那丫头也是一个挑事儿的主,挑了下眉,刚刚在外面自家姑娘受了气,便想要找魏菱的麻烦,她看着等在一边的魏菱说道:“上等布料虽好,可是这绝等布料却只有我们家姑娘手里这一匹了。”
那丫头将“绝等”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就像是咬着魏菱的血肉一般。
瑞珠也是护主,站在魏菱面前扬了扬声音说道:“绝等布料又怎么样?你家姑娘还不是只有嫉妒我家二姑娘的份儿?想想当初路丞相与我家二姑娘定亲的时候……”
瑞珠话还没有说完,林清茶的丫头忽然冲了上来,反手就给了瑞珠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透了整个百布斋。
魏菱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眯着眼睛看身前的林清茶,此时林清茶手中握着布料,指尖微微泛白,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凡是知晓林清茶爱慕路缓的人都知道,路缓与魏菱定亲这事儿是她的心头刺,此时被瑞珠这么明面说出来,林清茶变了脸色也是不奇怪。
那张俏丽的小脸蛋上,遍染煞白之色,看起来更是楚楚动人,让人怜惜,魏菱将瑞珠拉到身后去,此时瑞珠捂着那半边脸,眼中漾着水汽。
魏菱咬着牙将瑞珠护在身后,气愤地说:“林清茶,你究竟会不会管教丫头?现在的丫头都可以这么趾高气昂地随意打人了吗?若是可以,让我带到江关府去讨个说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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