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菱这时才发现, 阮青桃竟然与夏逢生相识。
回到路家之后, 在魏菱的软磨硬泡之下, 阮青桃才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同魏菱说了,魏菱听了之后,一拍大腿, 弯着眼睛说:“你与夏逢生,这不是话本子里常有的英雄救美吗!”
阮青桃双颊一红。
笑着回答魏菱:“阿菱,胡说什么呢,越来越没有个正形了。”她低头摆弄着自己手中的针线活,“夏公子啊, 那是人中龙凤, 清贵公子, 他心里好,愿意救青桃,青桃已经感激不尽了。”
魏菱撑着下巴没有说话。
池塘之中鲤鱼翻身,吐着水泡, 瑞珠拿着鱼食在一边喂着鱼儿,盛夏微微刺眼的光辉落入微起波澜的池水之中,略微有些扎眼。
她只穿着一身芽绿色的薄罗衫子,恹恹地斜倚在椅子上。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么燥热的天气什么时候才能够过去。
*
魏菱本以为路缓近来忙着应付左相,无暇多管她, 哪里知道, 她那古琴师父前脚病了, 路缓后脚就给她重新寻了个来。
新来的这个还颇有些身份,听路缓说,这位是太子少傅戴少傅家的公子。
魏菱见了这位戴公子,相貌平平,只是穿着一身锦衣,倒是显得多了份贵气,他手执折扇,颇为风流地同魏菱说道:“在下戴停玉,见过魏二姑娘。”
魏菱摆了摆手,听闻是路缓同僚家的公子,也就客气了些。
她福了福身子,问候道:“魏菱见过戴公子。”
说罢,魏菱便坐到了琴边,杏黄色衣袖落在乌黑古琴上,魏菱久久未见到戴停玉过来,便回过头去瞧,见到戴停玉盯着她看竟然愣在了原处。
魏菱弯了弯眼睛:“戴公子?赶紧的啊,我一会儿还得去吃百香糕呢。”
戴停玉这才反应过来,坐在了魏菱对面。
戴停玉说说停停,时不时还瞄一眼魏菱,这让魏菱浑身上下都觉得不太自在,一上午的课业完了之后,魏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去风骨阁寻了路缓,见到他正在批改什么公文,便站在外面等着,等了好一会儿,路缓抬起眼来才瞧见她。
路缓站起身来,身材掀长,他问道:“阿菱,今日可是课毕了?这戴公子如何?”
“还行。”
虽说魏菱觉得戴停玉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可魏菱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得多了些,她抬起头来看着路缓,忽然心里生出了些难受来。
她似乎是很久没有见过路缓了。
明明以前也很久没有见过,却也没有现在这般想念,魏菱梗了梗,半晌才开口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大夫开的药还没有喝?”
被魏菱这般提醒,路缓才恍然想起,笑着拍了拍脑袋:“瞧为父这记性,竟然是忘了喝药,为父啊,老了,的确是不太中用了。”
魏菱身体一僵:“哦。”
魏菱让瑞珠去后厨将药给端过来,她坐在路缓的身边看着他批改公文,时不时替他研墨,这种与路缓安静相处的日子,却是从未有过的。
在路缓没有病之前,他便不喜魏菱做派,老是说着嫌弃的话。
后来他病了,只记得他是魏菱的爹了,两个人更是闹得鸡飞狗跳。
这种时候的安静,倒是头一次的。
魏菱便想,若是今后与路缓成了亲,两个人是否也能够如此相敬如宾?
不消片刻,瑞珠便端了药来,路缓抬头接过碗来,仰头喝光,又埋头处理公务。路缓提笔半晌,察觉到魏菱目光灼灼,他不禁偏头过去看,见到魏菱目光一动不动,甚是含情。
路缓心中咯噔一跳。
连提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呆滞地回过头来,心里有些发慌,刚刚他家闺女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怎么看着就让人瘆得慌呢?
那种眼神,怎么总是觉得含着莫大的欢喜与情义?
这似乎,不太正常吧?
莫不是她那闺友崔静如又给她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路缓越想越是脸红,他手颤抖得连笔都握不住,“吧嗒”一声落在了桌案上。
墨染宣纸,魏菱疑惑地轻呼了一声。
“可是哪里不舒服了?”魏菱担忧地想要握住路缓的手。
却见到路缓霍然起身,一身青衫上面点缀了几点墨迹,大抵是刚刚才沾上的,只见路缓面色有异,嘴唇翕动:“路魏菱,你这个不孝女!”
魏菱疑惑地抬头看着:“???”
她做错了什么?
她今天不是挺孝顺的吗!
魏菱梗着脖子站起身来,硬是仰头咬着牙盯着路缓说:“我哪里不孝了?你给我说清楚!我最近没有闯祸吧!没有把你气着吧!”
路缓往后退了两步,实在是受不了魏菱这个眼神,他背过身去,冷哼一声:“自己心里想着什么,自己最是清楚,为父给你面子,便不点破!看来是为父平日里对你的教导还是不够!”说完,路缓气得拂袖而去。
魏菱也是生气,也是气呼呼地出了风骨阁,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听蝉居。
她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气愤地和瑞珠说:“路缓他怕是病入膏肓了吧?真的是气死姑奶奶了!”
瑞珠在一边劝阻,却见到魏菱已经把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她对瑞珠说道:“你去将青桃姐姐叫过来,咱们一起回魏家去好了,这什么破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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