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上, 路缓刚将戴少傅的罪行一一陈列, 戴少傅便赶紧自辩, 路缓也不慌,等到戴少傅辩驳完了,又拿出了证据来。
皇帝勃然大怒, 将戴少傅给收押天牢。
路缓施施然地看了戴少傅一眼,冷冷一笑,他继续又将戴停玉这些年犯得事儿又继续说了一遍,于是戴停玉也没有逃脱入狱的责罚。
左相脸色铁青地站在一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路缓之前在搜查戴少傅的证据!
皇帝气得不行, 正在想着谁做下一个太子少傅的时候, 忽然见到殿外侍卫来回徘徊, 一副焦急的模样。
皇帝捻着胡须,便让那侍卫进了来。
侍卫受宠若惊,赶紧禀告说道:“皇城女子齐聚东门请命!”
皇帝一听,还微微惊讶, 这都许多年未曾有人请过命了?皇帝目光落在路缓身上,问道:“路卿如何看?”
路缓眉目不动,一派淡然,他说道:“不如陛下移驾一看究竟?”
皇帝心中也是疑惑, 自然应允,带着百官浩浩荡荡而去, 乾坤东门大开, 只见外面跪满了人, 不止是有着女子,更是有着男子。
路缓微微勾了勾唇角,看着跪在最前面的魏菱。
魏菱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帝,还有这么多的官员,一时慌了神,伸手在林清茶的腰上捏了一把,然后赶紧伏下头来朗声喊道:“臣女魏菱叩见陛下,叩见诸位大人!”
左相见了,在路缓身边笑道:“这不是魏承旬家的那位吗……”
话还没有说话,就见到一向淡然的路缓回过头来,呲着牙恶狠狠地道:“什么魏承旬家的,是本相家的!”
左相:“……”
林清茶等人也是反应过来,叩头一拜。
皇帝注意到铺满路的万民书,自己脚下这最后一个名字,竟然写着路缓的名字,皇帝回过头去看路缓。
路缓笑了下,也是跪了下来。
那些路缓一党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跟着丞相跪下来就是对的,于是纷纷跪了下来,稀稀落落跪了一大片。
路缓将一直藏在袖中的大夏国律捧上,厉声说道:“臣有负圣恩,当年奉旨改律,却不想让国律出错,竟然漏了极为重要的一环。”
“哦?路卿且说,漏了什么?”
路缓抿唇,开口说道:“陛下可知,今日这些女子所求何事?陛下不若问问她们?”
皇帝看向跪满长街的女子们,问她们所求何事,林清茶俯首再拜,然后挺直背脊,坚定地朗声说道:“臣女林清茶,携皇城女子求陛下,男女公正!”
男女公正!
皇帝略微一怔,自古女子便该……
皇帝还没有想完,便听到路缓在一边慢吞吞地说道:“陛下可做这公正第一人,自古第一君,往后万世,说起陛下之时,人人都道自古以来第一人。”
皇帝动心了。
这明君好做,可是要流芳百世却是极为难的。
路缓歪着头看向左相,笑了笑问道:“左相觉得如何?”
左相闻言,往后退了一步,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沉顿片刻,还是跪了下来,道:“右相所言极是啊陛下。”
左相咬牙切齿,要是他不答应,那路缓肯定要说他不忠君。他现在应了,心里面很难受啊!
皇帝笑眯了眼睛,看着路缓没动,他的这个丞相啊,总是很善于拿捏人心啊。
皇帝龙袍一挥,算是应了此事,并且让身边的公公拟旨昭告天下,做完这一切之后,皇帝看向了跪在前面背脊挺直的林清茶,恍然一笑。
“林家有女,甚有胆识,真不愧是皇城第一才女。”
林学士听闻,赶紧伏头谢恩,可是那双手却是在微微颤抖,刚刚一出东门就看到他女儿跪在那儿,那颗心差点就被吓破了。
幸亏平安无事。
皇令下,男女平。
一时之间,整个大夏皆为震惊。
许多男子纷纷议论,说是有违祖训,相较他地,倒是皇城男女接受较众,男女之间不设大防。
这一波过后,男女公正,相处融洽,许多男子终于有了机会与心悦的女子共赏风景,也有定了亲不得相见的男女见了面,于是男女公正之事竟然渐渐被人所习惯了。
皇城之外,虽然不似皇城之中这般容易接受,可是在时间流逝与皇城众女跪东门一事的故事中,也渐渐接受了下来。
而皇帝当日在东门之外夸了林清茶一句,更是在皇城之中广为流传,将林清茶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什么女中英雄,不让须眉。
什么大家闺秀,第一才女。
什么美若天仙,倾国倾城。
反正什么好词儿都往她的身上堆,可怜魏菱还眼巴巴地被人叫着“妇女之友”。旁人在此事之中提到她时,都只是说一句:“啊,那位妇女之友啊……真的是为咱们妇人争光啊!”
魏菱闻此言,还忿忿地掰断了一只笔。
夏天的暑气总算是消去了一些,她偷着出去,去了一趟魏家,听魏陈氏说起,魏承旬还未归来,只是信中提到,那边出了些麻烦。
至于是什么麻烦,魏陈氏倒是没有说了。
魏菱回到路家,却见到路缓黑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他坐在拂雪亭中,独自饮酒,月光落下,落了一地光辉。
魏菱走了过去,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路缓睨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闷头抿了一口酒。
魏菱极少见到路缓喝酒的,除了平日应酬之外,倒是真的没有见过他喝这么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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