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茶微微一笑, 将所有怒气藏了起来。
等到魏菱与路缓远去之后, 她才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下, 光滑细腻如往昔,完全没有什么褶子在脸上。
林清茶松了一口气。
魏菱与路缓落座,四周丝竹悦耳, 路缓还摸着自己的脸,在看到魏菱的目光时,他才尴尬地放下手来。
路缓语重心长:“你林姨年老未嫁……你这般说她,终归是不好的。”
魏菱憋着笑,难得觉得路缓说话这么有道理, 她重重地点头, 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她笑着笑着, 忽然觉得后背一毛。
她赶紧抬起头来看,见到路缓目光阴沉。
她心里咯噔一跳。
路缓阴恻恻地一笑:“刚刚那话,是谁教你说的?此等轻浮之话,怎么能随意说出口呢!”
轻浮之话?
魏菱渐渐回想起来, 脸上也是禁不住一红。
她向来没有崔静如轻浮的,现在这么一想起来,自己方才说了那般话,心里还是有些羞意的。
可是魏菱强装镇定, 笑哈哈地说:“难不成你心中无我?”
路缓黑眸如星,乍一见了, 心中还猛然一跳, 不敢直视, 魏菱歪了歪视线,伸手拿着宴桌上的糕点吃。
可这糕点究竟是什么滋味的,倒是没有分辨出来。
路缓目光灼热,烫的魏菱浑身难受。
许久,路缓这才移开目光,淡淡地说道:“为父心中自然是有你的,毕竟你是为父唯一的女儿。”
于是说到后面,他说话的声音越是淡。
魏菱吃完了一块糕点,咽了下去,胡乱地点了点头。
好吧,还是女儿。
她撑着下巴在这儿啃着果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回过头去看了眼瑞珠,瑞珠俯下身来,魏菱问道:“青桃姐姐呢?怎么到了这楚家就不曾见到了?”
瑞珠答道:“青桃姐姐说有些事情,方才寻你不见,便先走了。”
魏菱应了一声,又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歌舞。
路缓伸手给她剥了一颗葡萄,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魏菱伸手拿起来吃了,以前的路缓,可从来没有这么细心过。
要是可以不嫁人,那路缓做一辈子的爹也行啊!
两个人说话之间,忽然见到面前白衫飘过,衣袂飞扬,魏菱抬头看去,见到夏逢生浅笑吟吟,施施然落座。
魏菱看过去,觉得夏逢生的确是变了许多。
也是巧,夏逢生也是看了过来,两个人目光相对,夏逢生竟然脸上一红,赶紧别开脸去,魏菱轻笑了一声。
这一切都被路缓看在了眼里。
他目光呆滞,满心都只剩下了“女大不中留”这一念想。
等过了秋,便是他家乖女儿十八生辰,当是适嫁之龄,此前夏逢生也是求娶过的,这夏逢生长得也是俊俏,他家乖女儿心中爱慕也属正常……
路缓越想越是郁闷。
他偏了偏头,看着魏菱,她脸上带着笑意,捧着一个果子啃,这副模样,分明就是见了情郎欢喜之态。
莫不是这两个人早就私定终生了?
路缓越想越是心惊,握着茶盏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杯盏叮咚,魏菱睨着眼睛看他,问道:“怎么了?手怎么颤成这般?”
路缓没好气地回答:“老了!不中用了!”
魏菱憋着笑,路缓心里便更加郁闷了几分。路缓掀起眼皮来,朝着夏逢生看去,夏逢生坐在一群人之间,等了好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站起身来。
然后朝着魏菱走了过来。
路缓握着茶盏的手陡然一紧,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魏菱,她正在同瑞珠说着话,也不知是说起了什么,她眉眼弯弯,如同弯月。
夏逢生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刚刚给路缓作了一揖,还未说话,就见到路缓语气不善地说道:“不准,没有,快走。”
夏逢生一顿:“???”
魏菱偏过头来,也是一顿:“???”
夏逢生倏然一笑,这才假装没有听到路缓说的话,笑着同魏菱说道:“魏二姑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魏菱将手里啃了一半的果子放下,正准备起身,忽然听到身边的路缓哼唧了一声,他手指摩挲在杯沿上,唇角轻抿。
眼神晦暗,像是在打量着杯中几根茶叶一般。
魏菱心里空了下,又坐了回去,朝着夏逢生眨了眨眼睛,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夏公子,虽说如今男女不设大防,可是咱们两人单独说话,还是不妥吧。”
夏逢生心里暗自说着,明明以前未曾改律时还单独说过话的,现在反倒是不行了!
他偷着眼睛看路缓,见到路缓并未言语,只是偷偷在一边微笑。
夏逢生清了清嗓子,正欲说话,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来。夏逢生尴尬地笑了笑,准备回到自己的宴桌上去,还没有转过身去,就见到魏菱忽然站起身来。
她表情肃然,理着裙摆说道:“夏公子。”
夏逢生偏了头过去,俊朗的侧颜仿佛是如玉雕琢,四周丝竹不断,不绝于耳,魏菱愣了下,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置身于仙境之中。
否则哪里来的这么好看的少年郎!
路缓看到魏菱的表情,心里颇为不痛快,他又是哼唧了一声,引得魏菱低头注目,她莞尔一笑,就算是再好看的少年郎,也比不过路丞相风光霁月啊。
她低垂眼眸,落在夏逢生一袭白衫上,她轻声说道:“夏公子,我知道你爱慕我,不过这也没办法,你也知道的,”她声音低了些,凑到夏逢生的耳边悄悄说:“我和丞相定了亲,等我十八了,就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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