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风带着人冲入殿中的时候, 江阮纱下意识去看沈苏华。
高坐位上的沈苏华稳如泰山,非但没有丝毫慌张, 面上甚至还微微露出了喜色。
江阮纱这些年人精还见得少嘛?
这点不小心没掩藏好的情绪, 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眉头一皱。
完蛋!
这是个陷阱。
再看冉留画,也是端坐着不动, 面上波澜不惊,似乎对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也是意料之中。
许娇娇则是像个看戏的人,就差手里没拿上一把瓜子, 边看边叫好了。
整个大殿,仿佛只有江阮纱一人受到了惊吓。
江阮纱咬牙切齿。
这特么是什么修罗场啊!
泄露出来的真实情绪很快被沈苏华压下去,他站起身来, 勃然大怒道:“好啊!沈既白, 朕好心邀你入宫共聚,却没想到你竟然欲行谋反之事!”
沈苏华冷笑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狼子野心, 朕早有准备, 来人!”
沈苏华一声令下,长安殿顿时涌入一队士兵。
眼见沈既白被团团包围, 沈苏华目露狂喜之色:“不瞒你说, 沈既白, 半个时辰之前, 朕的军队已经围了你的靖安王府……”
他说一半又打断了自己:“不对,朕为何要和你废话, 你现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只会像条狗一样听人的命令行事。”
江阮纱听到这里, 忍不住一凛:“你怎么知道他现在神志不清,根本不能自己做主?难道……”
她没猜错,沈既白是被许娇娇控制了,而许娇娇果然是狗皇帝的人。
江阮纱一开口,沈苏华立即调转了目光,他眼里有疯狂的神色:“长得漂亮,还挺聪明。你别怕,只要他死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来到朕的身边,朕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江阮纱:“……”
妈的,就是这样她才怕好吗?
由始至终冉留画都避开了江阮纱的目光,唯有听到这句话时,她终于忍不住,看向江阮纱。
那目光里,竟然……有埋怨和嫉妒。
江阮纱不知道冉留画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可是如今她非常笃定,这件事,冉留画也脱不了干系。
这时,许娇娇嘴角扯起一抹笑容,对沈既白做了一个动手的手势。
然而过了片刻,一直对她言听计从的沈既白居然动也不动。
许娇娇又重复了一次手势。
可沈既白仿佛看都没看到,只是站着。
许娇娇眉头一皱,又看向沈苏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沈苏华已经没有了耐心,现在沈既白的命就在他手上,他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自负地放任他,他这次要速战速决。
他已经快压不住他了,所以,他要沈既白死!
“来人,靖安王沈既白大逆不道,欺君犯上,就地斩杀!”
江阮纱大惊失色,眼看那些士兵持剑上前,她立即旋身,挡在了沈既白面前。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凭着本能行事。
等自己反应过来做了什么动作以后,心里忽然像被浪潮覆盖。
原来她已经爱到这个地步,爱到愿意为了小白去死。
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决心。
然而下一刻,一只大手牵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身后。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臣弟只是为皇上准备了舞剑表演,皇上何以要说臣弟谋反?”
江阮纱一愣。
小白?
她猛地回过神来,去看挡在她身前的人。
此时此刻的沈既白,神采飞扬,眼睛光彩熠熠,仿佛刚才木头人一样任人指使的并不是他。
他醒过来了!
她一把握住沈既白的手臂,急于想要问个究竟。
“小白?到底……”
但沈既白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没事。”
沈苏华眼见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眼神又阴冷了些:“朕看你带来的人来势汹汹,可不像是舞剑!”
沈既白忽然笑了:“他们手持的剑,是没开刃的剑,敢问皇上,谁人动手,会带无刃的剑?痴儿都知晓,杀人,要用利器。”
沈苏华眼皮子抖了抖,再仔细去看沉风他们手上的剑时,的的确确,都是没有开刃的剑。
他太心急了,急得甚至没有去看清楚。
沈既白乘胜追击:“皇上既然邀我入宫共聚,何以又提前就知道我要谋反,还派人包围了靖安王府?”
沈苏华本以为胜券在握,是不可能出岔子的。
他和许娇娇确认过,沈既白的确喝下了能让人暂时迷失神志的药。
他以为万无一失,计划也就没那么严密。
沈苏华气不知往哪发,手里捏着的酒杯愤怒地摔了出去,正好摔在许娇娇的脚下。
一旁的许娇娇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既白,嘴里嘟囔着:“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醒过来?”
沈既白转向许娇娇,眼里全是冷意:“哦?那可是你那药,用量下少了?”
许娇娇猛地抬起头:“你知道我下药?那你还喝?”
沈既白冷冷道:“不喝,又怎么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皇兄为了夺我妻子,做出魇镇皇弟的事情。”
沈苏华猛地抬头,双眼通红:“你莫要胡说!”
大庆自立朝一来,最大的忌讳,就是下蛊魇镇等事,平民百姓不能接受,三朝元老们更是认为远离这等污浊之事是牢不可破的规矩,倘若接触此事,是对祖宗,对天道不敬。
对天不敬,国运必会衰退。
怪不得沈苏华如此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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