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立扬做梦也没有想到,刚出校门不久却有如此遭遇。当他第一次看到冰冷的监狱大门。双腿再也难以迈动,预感到刚出校门憧憬的美好前程将彻底葬送。
铁窗生活改变了昔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习惯,有时还拿起扫帚,抵挡同室犯人的侵袭。
昔日皱眉不吃的饭菜,现在却唯恐填不饱肚皮。难得吃到的红烧肉,一不小心还会被同室号称铁峥的犯人挟走。
许立扬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了自由的可贵,有时向隅而泣,被铁峥笑为娘娘腔.劳动改造间隙,独自一人瞧着远方愣愣发呆,又被其他犯人讥笑为想女人。
“想就想呗!我怎么对得起她们!莹玉,霞丹,还有叫,叫什么来着,叫景------,对,景娜,我对不住你们啊------”
许立扬对他们的嘲笑置若惘闻,有时望着远方禁不住掩面哭出声来。
“咣啷!”铁门的关闭声至今还常常在睡梦中响起,吓得他常常在睡梦中失声惊叫。
一次他在睡梦中惊叫,暴怒的铁峥将燃烧的烟蒂丢进他圆圆张着的口腔。
许立扬痛叫一声惊醒过来,翻声揪住铁峥,铁峥迅疾出拳击中他脑门,后脑壳“嘭------”一下磕在身后墙壁上,隆起的疱块过了好长时间才消除。
“小子,想和老子过招,还嫩着!”
铁峥盛气凌人的声音间或还在其他犯人面前响起,在犯人中他趾高气扬,俨然老子天下第一。
许立扬在家吃饭洗碗这样的家务事都懒得去做,姐姐疼他爱他,使他体验到慈母般的温暖。
现在面对监狱生活他一时难以适应,白天紧张的劳动改造更使他常常腰酸背疼,空余时间汰衣洗碗这些以前从不沾边的事情还要去做。
铁峥见他软弱可欺,换下的脏衣服常常推到他面前,许立扬忍气吞声,只好替铁峥搓洗衣服。铁峥看得稍不顺眼,还提着他耳朵厉声训斥:
“放老实些,洗不干净当心老子捧扁你!”
许立扬强忍一腔怒火默不作声,只想好好改造,早日跨出黑森森铁大门,回到日夜思念的温暖家中,扑进疼他爱他的姐姐怀中好好痛哭一场。
在劳动改造休息空余,许立扬择一清静无人处,哆嗦着手臂从怀中掏摸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一张姑娘美丽脸庞充满青春气息,和冰莹玉长得极为相象。
许立扬盯看着照片半晌一动不动,这是他姐姐立倩探狱送给他的照片。
照片右上角一处微微泛黄,是姐姐探望时,他溅落在上面的泪珠。许立扬珍惜地待泪珠渗进照片才放入怀中,似乎感到姐姐的温暖在自己体力涌动。
“哇!好漂亮的大美人!快让我欣赏欣赏!”
秘密在一次劳动空余休息时,被一个邪笑声突然打断。许立扬正躲在一条河坡僻静处,全神贯注看着照片愣愣发呆。听到声音猛受惊吓,忙将照片往怀中揣去。
身后突然伸来铁峥手臂,一把抢过照片,盯着照片上许立扬姐姐美丽脸庞双眼发光。
许立扬急得腾身站起抢夺照片,铁峥低头冲他姐姐立倩脸庞重重亲吻一口,嘴中还情不自禁荡出一串邪笑声:
“美妞,好漂亮的美妞!”
“咚!”
铁峥邪笑着低头再冲立倩美丽脸庞亲去,突然脑门被击一拳,震得他脸庞仰抬向上,后退两步跌倒在刚刚挖掘的河边一堆泥土上。
铁峥揉着晕眩脑门瞪目一看,手中照片无影无踪,许立扬一手捂住胸前,一手握拳怒目而视。
铁峥气得双腿一旋从河边土堆上跃起,顺手操起旁边一把铁锹,朝许立扬兜头劈去。
许立扬侧身躲过铁锹,迅速闪到铁峥身后,飞起一脚踹中后背。铁峥前冲两步用锹撑地,失去平衡的身体顺着锹柄扑倒而下,脸庞一冲栽在刚刚挖好的一堆烂泥上。
铁峥气得从烂泥上一跃而起,沾满烂泥的脸庞上眨巴两下双眼,显得恐怖吓人,嗷嗷狂吼着抡着铁锹,朝许立扬狂扫而来。
许立扬经过较量已知底细,一个腾挪避开扫向胸前的铁锹,飞掠过锹柄的右脚重重踢在铁峥下颔上。
铁峥嘴唇猛一哆嗦,一股鲜血顺着嘴角淌到沾着泥土的脸上,双眼晕眩拄着锹柄接连后退。
忽然,他感到脚下一个踏空,身体后仰翻滚到河坡上,翻跷而起的铁锹闪过一道寒光,直朝脸庞扎来。吓得脑袋一缩,铁锹扎在一侧河坡草地上,翻滚的身体猛然感到一股凉气直逼而来。
“妈呀,扬哥,快救我……”
铁峥吓得大惊失色,转头朝岸上站立的许立扬拼命喊叫,翻滚的身体“噗通”一声滚入河水中,一股浊水将后半截呼救声堵回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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