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适当的装傻，不是因为肆无忌惮，而是因为，你把更多的歉意埋在心底了。
羊超凡很穷，四百万的资金，就像是张新橙说的那般，想要拍摄一部古装剧都很难，更别说是一部优秀的古装剧了。
所以，羊超凡的每一人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
片酬这个东西，羊超凡已经打定主意，能拖的尽量拖，不能拖的就尽量扣。
其他人都好说，主要的大头，还在几个主演身上，其他人的问题暂且不提，张新橙跟周雨桐这边，羊超凡思前想后，决定干脆不谈这个问题。
首先，按照市场行情来说，两人参与这部戏，不说多的吧，一人上百万，是铁定的。
别看张新橙成天调侃周雨桐“巴啦啦小魔仙”的，但实际上，周雨桐在时尚圈还是混得挺开的，再加上她年初签了千艺文化，这价码要谈，就更高了。
千艺文化何许人也，刘火华就是他们公司的，这可不是什么积极无名之辈。
张新橙也是这个道理，别看他现在寂寂无名，但人家可是兲娱的人。
另外，张新橙严格意义上来说，还算是童星，在京都舞蹈学院附中读书的时间里，参加了C站的少儿节目演出。
不要小看这些东西，这可都是履历。
要真谈起价钱来，这两人就得去掉羊超凡手里一大部分经费。
那怎么办？
无脑压价？
说实话，羊超凡做不出这种事来，光是想想，他都觉得恶心。
思来想去，他只能用这种戏谑的方式，把这件事绕过去。
当然了，这并不代表着他真的就不给片酬了，等到这部戏创造利益的时候，该给的钱，他一分也不会少。
除此之外，未来的路上，他们将携手共进。
......
从烧烤店出来，羊超凡就直接往约定好的茶馆过去。
有的时候，他是真的奇怪这个世界，这些“大人物”的思维方式。
谈事情嘛，是它洗浴中心不香，还是它按摩城不靓，干嘛总是要往茶馆里面钻？大晚上喝茶，也不怕睡不着？
咳咳......
羊超凡到的时候，订好的包间里，已经坐着一个人了。
蓝色卫衣，黑色牛仔裤，一头小碎发，正坐那儿玩着手机，喝着茶，斯斯文文的。
“张总，你好，我是羊超凡。”
“羊总，晚上好。”
“叫我凡子就好了，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听到这个称呼，张启笑着点了点头，跟着说道：“服道的武总在路上了，还得一会儿，我给你的资料，你看了吗？”
“都看了。”
资料自然是这个武总的。
武总，真名武振，现年四十七岁，虎背熊腰的东山大汉。
十四岁就从深山沟的老家，被人带了出来，到剧组打工。
随后几十年，场务、群演、群头、道具，剧组里，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活。
八年前，他跟朋友合伙开了现在的这家服道订制公司，生意不算特别好，但由于他过往积累的一些人脉，也算是顺风顺水。
直到几个月前，他们公司做坏了一笔大单子，赔付了不少钱，他把房子卖了，才保下了公司，但就在他准备东山再起的时候，他以前的合作伙伴，带走了公司一大批技术骨干，致使公司境地更加艰难。
至于这将近七十万的债务，是个什么情况呢？
他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公司，可以从这个剧组上一任负责人哪里，拿到两百万的大单子，你说这七十万的债务，是个什么情况？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年失意的故事。
“对了，我之前准备打电话问你的，他们公司技术人员流失严重，那我们要制作的东西，他们能保证质量吗？”羊超凡皱着眉头说道：“数量可以减少，但质量，绝对不能减少。”
“这就要看做什么了。”张启笑着答道：“如果是大型服道，他们应该是没这个能力了，但如果只是做做衣服、刀剑这些基础服道，他们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稍微调查了一下，走的绝大部分都是最近几年才进他们公司的年轻人，以前那些跟着武总白手起家的老人，基本都还在。”
“年龄可不代表着手艺啊！”
“但年龄往往代表着经验。”张启反驳道：“他们起初也是做这些基础服道起家的，可能在一些高级服道上面，这些老人不如年轻人，但这些基础的东西，他们已经做过千万次了，所以，我觉得还是可以信任他们的。
当然了，羊总不满意的话，还是可以选择别的，我这边就有很多备选，如果羊总需要的话，我可以把资料发给你。”
此话一出，羊超凡看着张启的目光，瞬间变了。
称呼什么的，他倒无所谓，反正严格来说，两人也真还没熟悉到这个程度，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张启这话里话外，貌似是看好这个武振的样子啊。
就在这时，张启估计是知道了羊超凡所想，于是淡淡开口道：“武总，是一个很.......嗯，真性情的人。”
“真性情？”
“是的。”张启点了点头：“等你见到他，你就知道了。”
“哦？”
羊超凡挑了挑眉头，这年头，“真性情”在一般情况下，可真不是个什么夸奖人的词汇啊。
说曹操，曹操到！
两人正说到武振的时候，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位，抱歉，我来晚了。”
羊超凡转头，就看到“一堵墙”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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