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年索性躺在程北的怀里, 伸张着四肢，唤着程北的名字, 跟小猫咪撒娇一样。
挠得人心痒痒。
“北北, 你帮我摘嘛~”
程北低垂眸眼看他。
苏小年又叽呜地叫了声，“我累, 没力气，需要节约使用。”
这话说的，倒是让程北懒得去反驳。他手臂修长, 一抬便能摘到最下端分枝上的叶子。
叶子卵形而长，上面有紧密细纹，纹路勾勒出漂亮的星图。抬起来遮住面前的视野时, 铁灰色的天空就成了满天褐红, 散发着淡淡生机的气息。
掩盖了，沉淀许久的枯败。
叶子送到苏小年嘴边, 苏小年享受到了最高的待遇, 他张开嘴，那叶子又往里面进了一分。苏小年小口一咬, 吭哧地就嚼吧进嘴里。
接着, 他又吭哧吭哧地, 将一整片叶子给吃掉。
吃完, 又有一片叶子递到他嘴边。
他吃得越来越欢快，递送地速度也越来越快, 无论他速度如何, 程北都能准确无误地跟上他的节奏。
苏小年啧啧了两声, 心生恶趣味来，他吃一口停下来，一秒后又大咬一口，接着又停下来………
于是，他被某个冷沉着脸的男人打屁屁了。
程北手掌收着力，打下去时，又借着掌风卸了力，加之有细软绒毛护着。苏小年根本就疼不到哪去。
“哎呀！”
“痛！痛！”
程北：“……”
程北一时无言，却觑见小家伙双爪捂着肥嘟嘟的屁股，眼眶红红，眸底水汪汪，雾气霭霭地瞅着他。
——鼻子也红红了。
“北北，你好坏！竟然打我！”
程北笑了笑：“谁让你不好好吃。”
“那你也不能打我。”苏小年撅起嘴，继续揉着他的小肥臀，“一声不吭地就动手，你这是在伺机报复，平时打不过我，就想趁现在我虚弱无力，毫无动手之力时，强行对我做这么过分的事情。”
越说越离谱。
程北褐眸里波光微动，捂住他滔滔不绝的嘴，再说下去，就不知道会蹦出多少虎狼之词。
苏小年：“唔唔……”
没法说话了。
哼，说不过他就使诈，果然是坏蛋。
程北松开手：“好好吃，要不然被发现，然后被培植院那边抓走的话，我可不救你。”
苏小年怂下来，立即撒娇道：“我吃，我吃，你不要不救我。”
程北：“好。”
最下端的叶子啃完，苏小年开始不满足于程北的速度，他从手掌里跳下来，迈着短小的腿，嗖地一下，蹿上树干。
苏小年朝着树干快速地移动，不一会已经蹿到分叉的树杈上，双爪紧紧抱住比他前肢粗壮许多的树干。他朝着下方程北瞅去。
“我若是不小心摔下来，你会接住我吗？”
对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一向很执着，偏要程北回答他这个略显智障的问题。
程北对他这一类的问题，通常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好。”
听到想听到答案，苏小年眉开眼笑地大快朵颐起来。半个小时后，大半的胡杨树叶子都落到他的肚子里。
苏小年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得了个满足的饱嗝。
从树上跳下来，它欢快地朝着程北飞扑过去。程北朝天摊开手掌，稳稳地接住这个圆滚滚的毛球。
指腹轻柔着他后脑勺下方的绒毛，低声问：“如何？”
苏小年舒舒服服地瘫着四肢，摇了摇头，说道：“就恢复了三分之一，不过暂时已经够了。”
“我可以跟随身空间连接上啦，等会我已经催生种子就可以一边补充灵力。”苏小年龇了龇牙，“这样，那帮培植院的研究员就不会发现胡杨树被我给吃了。”
程北微微颔首地看向那棵胡杨树，上面挂着稀稀疏疏的红叶，与隔壁那棵茂盛遮天形成天壤之别。
想看不见，都难。
“嗯。”程北笑着应声，拖着他往来时地方向走。
苏小年翻了个身，趴在掌心，双爪撑着下颌，“北北，你快说说，为啥要将信息泄露给中枢？”
稳健走着的程北微微踉跄一下才稳住身，他滚了滚发烫的喉结，薄唇翕动，却没开口。
没有听到他清冽嗓音响起，苏小年扭过头去看，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下颌跟，随着吞咽口水而滚动的喉结。
？？？
发生什么被他忽略的事情了吗？
苏小年不放弃地转过身，蹲在他的手心，用爪子去戳他指腹里的粗茧，“北北？”
程北几不可查地轻叹一声，眸眼里划过晦涩地神色，沙哑道：“恢复生态圈是必然的事，你的存在很突然，要让他们一下子接受你很难。”
苏小年附和地点头。
程北：“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很必要。”
“然后呢？”
“没有了。”
程北抿起嘴，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然后，便是他们私心。
他不仅要断绝所有觑觎小家伙的人，也要让他们知道小家伙。
他想让小家伙，站在曙光的最高金字塔上。
想把最好的荣誉，给最好的小家伙。
*
重新回来程北的家。
苏小年欢快地从他的手掌心里跳下来，奔向二楼书房，他的小爪子按上下方的迷你版屏幕上。
“嘀嗒”一声的解锁。
推开门蹿入，第一眼就瞅向窗台边上的巨大绿色盆栽，智能浇水机每天都会定点定时地浇水，此刻土壤上还是湿润的。盆栽上紫藤花的主干，重新生长着鲜艳的绿色，妖娆地藤蔓绕上窗台上的栏杆上，一点点地往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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