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已是三天后。
褚言被关了起来,锁在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
她艰难地动了动身子,伤口虽上了药,但还未完全愈合,彼时四肢百骸都传来阵阵疼痛。
但还是忍着痛意坐起身来。
她环视一周,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屋内唯一的光源也就来自于那门扇。
只不过门紧闭着,透过门扇的麻纸,能依稀看见外面守着人。
室内摆设亦是简洁,只有一床一桌。
桌子是四角木桌,材质粗劣,上面还浮着一层灰。
身下的硬板床上只铺着薄薄的被褥,还带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她重重地闭了闭眼,又睁开,混沌感才减弱了些。
这三天的昏迷,她从未有过半分清净,一直都在做噩梦。
梦见那日屠杀的场景,梦见血流成河,梦见时凇昱被人杀死。
甚至还梦到自己离开了这里,回到了现实世界,然后亲眼看到父母被撞。
不论如何,都是血红色。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有人来了。
接着就是开锁的声音。
门扇被人推开,原本透过门扇温和的光,登时被刺眼的日光替代。
褚言不由闭了闭眼,抬手挡了挡眼睛。
待她适应过来时,虞生平已经站到了床前。
“他死了。”虞生平用手帕擦拭了凳上的灰尘,然后坐下身。
这个“他”无疑是指时凇昱。
褚言将他扫量片刻,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虞生平嗤笑一声,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扳指,“他确实没那么笨。我助他逃过了皇帝之手,他本想半路杀了我的人,想要全身而退,然而命运总是爱捉弄人。不成想,最后却落得个坠崖而亡。你说他值不值?终归是一条命,还不如助我成就大业。”
他看着不像开玩笑,褚言努力稳定住心情,理智告诉她要先搞清楚状况,深吸了口气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虞生平掀眸将她扫量片刻,“你不用管这么多。”
“那你找我来干什么?”褚言讥讽道:“听你的伟大计划失败,想要我安慰你?”
“或者是,跑来告诉我时凇昱死了,想看我大哭一场?”她哼笑一声,“然后你来安慰我?”
关于他讲的话,褚言是不会全信的,毕竟这人现在跟疯子无异。
听了她的话,虞生平显然被惊异到,随即轻笑一声,“褚姑娘真是,伶牙俐齿。”
褚言没说话,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良久,才开口:
“你的计划,就是要毁灭一切?”
他眯了眯眼,“既然这个世界是假的,那它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你觉得是假,所以就要所有人来陪葬?”
虞生平慢悠悠地道:“一个人死多无趣。”
然后不紧不慢地站起了身,“好了,该走了。”
“?”褚言疑惑地看着他。
只见他打了个响指,门立刻被人推开,进来了两位男子,二话不说,就将褚言从床上拖了起来,从两边架起了她。
剧烈的疼痛从后脊传来,伤口肯定又裂开了。褚言“嘶”了一声,皱着眉瞪向虞生平,“你要干什么?!”
虞生平顺了顺衣衫,睨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去看你的夫君,会不会起死回生。”
话音刚落,那两位大汉就拖着褚言往外走了。
她根本没精力思索,全身上下都是撕裂般的疼痛,汗水从额角一点点滑落,她只好闭着眼,咬牙坚持着。
最后褚言被带到了一处山洞中,里面很空旷,四周燃着火炬,火光在昏暗中撕扯摇晃,洞中仿若猛兽张着血盆大口。
山洞的正中央是一潭盛着血红色液体的浆池,里面沸腾不止,有水泡在翻滚,卷着浓厚的白烟升腾而起。
烟雾蔓延到每一寸空气,闻着有股淡淡的清香味,乍一嗅还令人心旷神怡,但闻得仔细了,就会发现当中夹杂着一抹细微的血腥味。
而山洞的最深处,有一块白色的亮光,料想应该是另一个出口。
虞生平是无音谷的人,这一点褚言是知道的,她推测现在自己十有□□就在无音谷。
而这个山洞,应该就是他平时炼取术法的地方。想必定是跟他那所谓的毁世大计有关。
她回想到他刚刚命人拖她过来时,所说的话。
他说“看他会不会起死回生。”
也就是说,时凇昱并没有死。
也对,他不可能死的。
自己在这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除掉反派,而他就是反派,他若是死了,那她的任务完成,这一切不早就结束了吗。
整个洞中只有褚言,还有两个看守她的人。
她的双手双脚被死死缚住,根本动弹不了。
况且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再次裂开,彼时正渗着鲜血,疼痛感也让她没办法大动作移动,只能乖乖坐在地上,脑袋靠着墙壁。
她迷迷糊糊的,脑袋在清醒与混沌当中混杂地交替着,不知过了多久,洞口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越走越近,最后那人在她身前停住,对另外两人说道:“我来给她送饭,你们也去休息一下吧。”
其实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洞内光亮晦暗,看守的两人都有些疲乏,见有人能替他们一会儿,就先下去了,走的时候不忘叮嘱道:“智源你可要把人看好,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小心公子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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