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浅和裴墨阳正在吃饭, 他蓦地开口:“你搬到我那边住吧。”
一口汤顿时噎在她喉咙里, 呛得她连连咳嗽。
裴墨阳放下筷子, 递了杯水给她, 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就这么可怕?”
她连喝了两口, 顺了顺气后说:“不是。我……只是觉得……很突然。”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问:“所以呢?你想怎么回答我?”
“所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该怎么回答呢?
裴墨阳叹了口气, 把她拉到腿上坐下。
“所以即便事隔六年, 你还是想继续置若罔闻,只想呆在你的壳里面, 永远不前进就觉得是对的, 是吗?”
“我没有……”她诺诺地说。
她知道自己的辩解又是那么苍白无力,在裴墨阳面前她永远是最底气不足的那个。有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就象是个洋葱, 一片一片的被他剥开, 然后轻而易举地看透她的心, 同时逼得她也必须面对。
他见她低头不语, 便缓缓开口,“王传福最近有些动静,你搬过来,我也放心点。”
“喔。”她还以为……“那我下班后整理下东西, 再过来。”
裴墨阳看了看表, 思索片刻说:“我晚上要飞日本, 有场重要的会议。我派人过去帮你拿东西吧。”
微浅摆摆手, “不用了, 你的事情比较重要, 你不用管我。也没什么东西,不过是几件换洗的衣服,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你确定你自己能行吗?”
“真的没问题。”
“那好吧。”他又补充了一句,“有事一定要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嗯。我知道。”
刚要下班就被老总一个电话告知,下班后有个饭局她必须参加,主要是答谢重要客户的商务晚宴,原本这些应酬之事,她向来不甚在行,经理也是明白她不喜交际应酬,所以除了避不了的场合,也极少叫她去。
今日老总好不容易开了回口,她自是推脱不了的。
在饭局上看到顾祁南的那刻,她才恍然有点明白老总的意图。
老总脸上的笑容依然和善无比,果然是老狐狸啊,微浅在心里叹息。
她挑了一个离顾祁南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除了必要的时候,也极少主动说话,反正席间自是不乏活跃气氛之人。
但是有时候事与愿违,突然有人提到华宇新楼盘的策划方案很是成功,老总一高兴,马上向众人大力介绍她。席间的那些人个个都是人精,岂会不通透?立马见风使舵开始对她问长问短,轮番敬酒。
她肯定是不能喝酒的,往顾祁南瞥了一眼,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老总也是笑眯眯的不答腔,摆明想让她壮烈牺牲。
她推脱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几杯,便装醉上洗手间。
看着镜中脸色微红的自己,有几分发怔。蓦地想起要是裴墨阳知道她喝了酒,估计又要冷脸了。
幸好他今天出差。
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敷了下脸,便走了出去。
顾祁南后背靠在走廊边上的墙壁上,橘黄色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衬着欧式怀旧色调的壁纸,浮光掠影间,微浅竟有片刻的恍然。
他笑,“季微浅,你一点也没变。”
没变?她微微一怔,看着他深刻的轮廓,略显疲惫的眼神,分明已是一别经年。
她低垂着头,默默地想,时光荏苒,流年似水,又岂会没变?
“我送你回去吧。”
也许她应该划下个真正的句点了,她颔首:“嗯,好。”
众人看到两人同回酒席,目光中已有几分暧昧地了然,于是他们很轻易地就从酒席中脱身而出。
车内一片静默,顾祁南突然把车子停到一旁的车道上,下车,走到桥边的铁栏旁。
夜色璀璨,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顾祁南先打破沉默:“季微浅,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微浅以前幻想过要是他们有一天碰面,可以微笑着问一句,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可是现实终究不是电影,他们之前的几次碰面都是不欢而散,真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竟到了现在。
“我很好。你呢?”
他默然,突然轻笑出声,“按照你的剧本,我是不是应该说,我也很好,然后你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过你的生活?”
“不是,”她怔了怔,“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过得很好,真的……”
他打断她:“我已经知道你当年为什么离开。”
她低下头,轻柔的声音仿佛听不出什么情绪:“有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管是什么理由,过去的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是面临着当时的情况,你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同样的决定吗?”他问。
“对,我们注定是永远都没有结果的。”既然已经知道了,便索性彻彻底底好了。“要是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我们就不应该开始。到最后都弄得筋疲力尽,依然什么都没有改变,可惜我们都不能预知结果,否则……”
他熄灭手中的烟头,笑容中夹杂着一丝苦涩:“季微浅,你真够狠的,连以前所有的一切你都想抹杀掉吗?甚至连我们的曾经,你都想完全否决,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甚至连骗一下我都不肯?”
她抬头,眼神有些寂然:“你希望我骗你吗?”
他睇了她一眼,苦笑说:“你不是已经骗我很多次了吗?可是当我真正希望你可以再骗我一次的时候,你却怎么也不肯再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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