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枝枝还真就这么睡着了，最后还是徐永年先醒来。她被徐永年一推，差点栽倒在地上去。一动脖子就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带着酸痛。
“啊疼疼疼。”她捂着脖子欲哭无泪道。
“别动。”徐永年捧着她的脸，上下左右摇晃，“揉着。”
“嗯。”余枝枝捏着脖子，“几点了啊？”
徐永年拿出手机一看时间，说：“五点，家长会差不多结束了。”
“那回去吧？”余枝枝指指教学楼问。
“你先回去吧，我和人约了打球。”徐永年伸了个懒腰，对她摆摆手，走了。
余枝枝瘪瘪嘴，拿起几本书，回教室去。一上教学楼发现有的班级早早结束已经散了，而自己班里老石还在里面讲事情。因为家长和学生要一起坐，怕教室坐不下，所以都把桌子放在教室最后面摆着，留出大空间摆椅子。
一看老石似乎还要花不少时间，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余枝枝从后门口往里瞧着，还看到了黎思影的爸爸。
嗯……就这么等着也不是一回事儿，还是从后面悄悄溜过去把书包拿出来吧。
余枝枝这么想着，蹲**走进去，用手势和老石示意。老石对她点点头，又接着讲起来：“我们学校的宗旨就是培养有才、有德的学生，所以不会做出对学生有害的事情。之后的一些安排都是以学生为主，这些还需要各位家长一起配合学校的工作，这次的成绩比上一届要提升……”
余枝枝开始从后面找起自己的桌子来，花了不少时间。
她不知道，坐在后排的一个女人注意到了她。直到她拿出了自己的书包，往里放了作业和课本，正要往外溜的时候才察觉到视线。
那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眉间有很深的痕迹，像是锋利的沟壑。她的眼神也很锐利，直视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压力。
余枝枝动作一顿，对女人礼貌性地笑笑，走了。
“妈？”叶时拍拍女人。
叶妈妈看了他一眼：“等回去我跟你算账。”
叶时叹了口气。
-
家长会结束，叶时坐着自己家的车回去了。在路上叶妈妈就忍不住道：“我说你怎么突然从前排到后排去了，原来余枝枝也在这里。”
叶时心提了起来：“不是因为她，是我自己要坐后面去的。”
“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么好糊弄的吗？”叶妈妈冷哼一声，“你最好少跟她来往。”
叶时的眼眸暗了下去：“妈，这是我的自由。”
“我这是为你好！”叶妈妈扬声道，“你可以是书香门第的儿子，怎么能跟余枝枝这样的女孩子来往？”
叶时轻声问：“妈，她在你眼里就这么糟糕吗？”
“对！她就是这么糟糕！”叶妈妈冷哼一声，“小学的时候你就因为她出去野，差点断了一条腿，到现在她还要缠着你，你知道她是什么家庭吗？”
“那是小时候我自己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了，压根不关她的事，她有什么错？”叶时闭了闭眼，扶住额头，“我也不在意她的家庭。”
“那是你不知道！”叶妈妈按了一下喇叭，“她妈妈为钱嫁给了老黎，你沈阿姨的尸骨都还没冷呢！她就狗追骨头一样上赶着嫁过去，能是什么好东西？”
叶妈妈和黎妈妈曾是闺中密友，曾经两家人来往密切，这也就是为什么黎思影会对叶时情根深种的由来。而后来黎妈妈去世，两家人又渐渐疏离了。
叶时冷道：“她妈妈是她妈妈，她是她，她是好女孩。”
“那你知道她爸是怎么回事吗？”叶妈妈冷笑道。
叶时屏住呼吸，说不出话来。
“她爸——”叶妈妈顿了顿，用着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道，“给她喂农药，然后又自杀。”
叶时瞪大眼，眼前窗外迅速倒退的光影模糊成了一团，“她……”
“结果送去医院洗胃，余枝枝是救回来了，她爸喝太多抢救无效。”叶妈妈说，“他们一家子都是疯子，她又能好到哪里去？我不管她是怎么样的人，就单凭她这样的家庭背景，我不准你和她来往。”
叶时却听不进去她的话，脑中只是一遍遍重复着刚刚的所听到的。
枝枝曾经差点死了？
“叶时，我要你这一路都风风光光的，不想你的人生被他人蒙上任何一点污点，知道吗？”叶妈妈语重心长道，看他无言的模样还以为他是被自己说得动摇了，“你听话，别和她来往。”
车到了目的地，叶时打开车门，脚一落地时差点软倒在地上，幸好及时扶住车门。
“你小心点！”叶妈妈喊道。
“妈……”叶时颤抖着声线，“你刚刚说真的？”
叶妈妈皱起来：“什么真的？”
“你刚刚说枝枝和她爸爸……是真的？”
“我还能骗你？”
之后叶妈妈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进去，像是行尸走肉般回到家里，然后把自己锁在房间。
房间外的叶妈妈在敲门，他没有理会，摸出自己的手机。
【叶时：枝枝。】
【余枝枝：在呢。】
没想到她会回得这么快，叶时的手指在输入栏上点着，却不知道要打上什么话。他要求证？不是的，他不忍心。
很可能只是他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会揭开她的伤疤，露出血淋淋的腐肉来。
【叶时：到家了吗？】
【余枝枝：到啦，刚好吃完饭，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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