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我要报警！说你欺负我们！”
“欺人太甚嘤嘤嘤。”
三个女生抱在一起，眼泪鼻涕糊在一块，哭得毫无形象，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全无刚刚欺负范开雯时的嚣张气焰。
余枝枝忍耐着被附身过后的后遗症，纵使天旋地转也要撑住了，不然就白费力气了。她看到趴在角落里的花猫，叫范开雯：“雯雯……过去抱住阿花。”
正愣神的范开雯立马回神，“哦……好的”，跑过去立马小心地把花猫圈在怀里。
余枝枝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走到三个女生的面前，尽量抬头挺胸，装好了气势，冷声道：“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是好惹的，要是你们敢在我不在的时候报复雯雯，你们打她一次，我就帮她打回十次，我后头的人多着呢，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招惹的，明白？”
“明、明白了！”女生颤抖着声音，啜泣道。
“好了，雯雯，拦辆车，我们走吧。”
“好……”
-
等两人一猫上了车，三个女生也都互相搀扶着跑了，只有丝毫没被几人注意到黎思影还站在不远处。
她面色复杂，看着被车轮碾过的雪地后留下的轮印，一时间内心的情绪也是一言难尽。
“姐！你站这里干什么呢？不是说去上厕所吗，见你半天都不回来。”已经拿好奶茶的表妹跑过来，奇怪地望着她，“这里有发生什么吗？”
“没什么，遇到一个熟人，聊了两句。”黎思影随口敷衍道，接过乌龙奶盖，就着小孔微微抿了一口，奶盖的甜腻和乌龙的甘甜撞在一起，恰到好处。
她拢了拢衣襟，迎着寒风道：“回去吧。”
-
而余枝枝这边，一上车整个人就几乎软倒在座位上。
司机被她吓了一跳，问：“小姑娘没事儿吧？是不是要去医院？”
余枝枝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没、没事，去xxx路‘我在咖啡厅’。”
她也就是脸色和唇舌微微发白，眼前眩晕不断，缓过一段时间就好，倒是花猫比她要严重，已经窝在范开雯怀里一动不动了。
范开雯摸摸它，感受到它的身体依然随着呼吸起伏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应该不会有多大的事。她微微松了口气，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余枝枝小声道：“回去说。”
范开雯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嗯。”
回到咖啡厅后，余枝枝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小年把花猫接过去，疼惜地摸摸它的脊背，送进里屋让它好好休息。
“来吧，我们慢慢说。”余枝枝拍拍沙发，做出要好好谈一场的架势。
范开雯坐过去。
“看到你身上的伤，我们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就决定跟踪你。”余枝枝也没打旋球，直入话题，“刚刚那一出……是阿花附了我的身。没想到只是这么随便一试，居然还真的撞上了。雯雯，我知道我此举可能有些逾越且多管闲事了，但是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范开雯冷着脸，垂着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余枝枝有时候实在是看不懂这个小了自己一两岁的女孩到底在想什么，不免得有些忐忑不安。
良久，范开雯说：“她们以前是跟我一个画室的。”
“欸？”余枝枝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这是在跟自己解释。
“我们跟的是同一个老师，在同一个画室里学画画，做特长生。”范开雯说，“一个月前，那个老师说不久后会有一个画展位置的名额，而这个名额全看作品。一开始我很烦躁，我画不下去，所以交作品的那天我没能交上去，其中一个女生当选了。”
余枝枝静静听着。
“本来这个名额还没有宣布，我就觉得自己还能争取一下，所以在截止日期的后一天晚上我熬夜画出了一幅画，交给了老师。本来我已经错失机会了，可谁让我画得好呢？”说到这里，范开雯脸上绽放出一种光彩，那是只属于她的自信，“好到那位老师临时改了决定，本来私底下选定的名额在次日宣布变成了我。于是……她们觉得我是个强盗，是个使用了不光彩手段的小人，因为她们知道我家庭背景非常不错。”
“原来是这样啊。”余枝枝说。
“能够出现在那个画展的名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出去的，面对她们平时的冷嘲热讽和挤兑，我也丝毫不退步。这是我用我自己的能力赚回来的，凭什么要退步？凭什么要抱歉？如果她画得足够比我好，我也不会被选中。”范开雯扯出一个讥讽的冷笑来，“正因为那次画展，我被一个知名画家看中了，说要收我为徒，这就是我要离家出走的开端。”
“嗯。”余枝枝点点头，若有所思，“所以你身上的伤都是她们弄的？”
“对。”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的父母和老师？”
范开雯听到她这么问，只是微微掀起眼帘，斜斜地看了她一眼。
余枝枝不再说话，从她投过来的眼神中领会。
是啊，她是一个如此高傲的人。
这一点倒是有点意外地像黎思影。
余枝枝此时想到了那个总是抬头挺胸、像是一只白天鹅的少女，说：“如果再次遇到了，一定要和我们说，大家都会帮你的，好吗？”
范开雯嗤笑了一声：“我也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弱，打不过我也会跑，但不会一味地受欺负，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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