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顾骞觉得，自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翌已经鸽了他整整三天了。
他的男友毫无身处热恋期的自觉，教室和家两点一线地跑，美其名曰准备考试，还让顾骞不要打扰他。
要不是沈翌的好感度没降，反而提高了四点――他都快以为，沈翌变心了。
总算熬到考试当天。顾骞提早来接沈翌，刚想凑过去把人搂在怀里，就被一把推开。
顾骞：……
沈翌捂着脸，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好紧张……”
顾骞心下一软，也不气了，柔声哄道：“你都参加过那么多场比赛了，一个小小的考试，有什么可紧张的？”
可那些是原主的比赛啊。
沈翌本来只是在装柔弱，想顺势往顾骞身上蹭蹭，被他这一说，倒真激出了几分紧张的情绪。
他一紧张，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忽冷忽热，像是要发烧。连忙抓过顾骞的手，往自己额头上探：“你摸摸，我是不是生病了？”
他心里觉得生病，声音便带上了一点点的哑，仿佛真是那么回事。
顾骞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探了一下自己的：“没烧啊。”
他暗地里询问系统：〖你帮我查查，他有没有生病。〗
系统冷眼旁观他俩秀恩爱：〖没事，心病。〗
今天也是翌翌尬撩的一天呢。
顾骞放下心来，觉得有些好笑：“你还装病？快去换衣服，过会儿考试就要开始了。”
他扣住沈翌的手腕，拉着便往更衣室走。
沈翌他身后踉跄了几步，又退却了。他往顾骞背后一扑，脑袋搁在他肩上，脸埋在颈窝里耍赖：“我紧张啊――”
他湿热的气息贴在顾骞后脖子上。
顾骞不禁一个激灵，被撩拨得痒了，步子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翌翌，放开我。”
“不放。”
沈翌的声音弱了下去，“我害怕……”
顾骞哭笑不得，好声好气、连哄带骗地把人关进卫生间换礼服，自己则守在门外。
怯场这么严重，倒像是第一次登台。
没过多久，门内传来沈翌闷闷的声音：“顾骞……”
“怎么了？”
“你进来。”沈翌欲言又止，把门拉开一道缝隙。
顾骞闪进去，锁上门，瞥了一眼便别过眼去，不敢再看。
沈翌的女装扮相，搭配日常装便已经很好看了；换上礼服长裙后，那种秀雅的气质则更为明显。
他骨架偏小，又瘦，女装时违和感很低。只是这会儿还没化妆，脸上棱角分明，沉默着低垂眼帘的模样，给人一种奇异的美感。
见顾骞别过眼去，沈翌心下窃喜，声音却还是惴惴的：
“能不能看看，我后背有没有松……？”
顾骞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但还是不敢看他：“那你转过去。”
沈翌依言照做。
顾骞回头，帮沈翌把后背处的拉链拉紧，微微低头。
“是松了。”
礼服是酒红的，一字肩的款式。沈翌个子高，又太瘦了，后背处的布料松松垮垮的搭在他背后。以顾骞俯视的角度，沈翌大半个后背都暴露在他眼里。
沈翌有些慌张：“以前还没有这么松呢……”
他本就很紧张了，现在礼服出了问题，只会更加紧张。
顾骞双眼掠过他形状漂亮的脊柱沟，连忙收回目光，心尖上仿佛被烫了一下。
其实问题不大。毕竟，全场比沈翌高的人也没几个，沈翌表演时也不可能背朝观众。
但他紧张。
这样的小差错可能会影响他的期末成绩。
顾骞想了想：“你在这里锁着门，有人敲门你也别出声。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办法。”
沈翌咬着嘴唇，不甘心地点点头。
他隐在裙摆里的手正微微地发抖。
游戏外，他三年没踏出过家门一步，更毋论在人群面前表演。只一想，便觉得内心惊惧，难以定神。
全息游戏太真实了。他哪怕催眠自己，说台下不过都是些NPC，也不行。
系统轻声安慰：『你是第一次登台，怯场很正常，不要有心理负担。』
沈翌点点头，轻轻哼了哼他的曲目。
『看样子，你不是挺喜欢这首歌的嘛。』系统道。
“熟悉之后，确实感觉挺耐听的。”
沈翌手紧紧绞着裙摆，脸上却笑了笑，傲娇道，“其实我心理压力没这么大，一半是装的――我在借机撩他呢，看不出来吧。”
你要是撩他时有这种水平，还愁实现不了愿望？
系统腹诽道。
沈翌丝毫没有自己借口蹩脚的自觉，继续说道：“我看着顾骞为了我忙上忙下的样子，就想试试，如果我在这种小事上示弱，他愿不愿意帮我。”
『你愿意让他帮你？』系统问。
“愿意啊。”沈翌道，“不让他帮我，难道要你来帮？”
“再说了，我给他帮忙的机会，才能让他觉得，他在被人需要着。”
『……你好像很理智。』
系统沉默片刻后才道。她越发感觉自己看不清这个人。
“可能我在想着如何勾引人的时候，大脑会比较清醒？”沈翌笑了笑。
他提着长长的裙摆，背倚在门上，明明穿着优雅，却反倒有点儿痞气。
只是眼神虚虚地落在墙壁，发着呆，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顾骞没让他等多久。
门外响起轻轻几声“笃笃”。
顾骞闪身进来，面上颇有几分微妙的得意：
“有个妹子帮忙解了围，好像还是你班上的，一眼就认出了我，还叫我‘沈翌的男朋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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