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凌谈合作那天，姜寒把自己锁在家里睡大觉，莫凌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清楚，姜书熠心里的小九九倒很是明显。
同性关系大多不稳定，在这个非富即贵的圈子里，分分合合最常见，姜书熠捞着眼下的便宜，日后怎么着，全然是走一步看一步。
姜寒每天和姜书熠在公司吵完回家里吵，餐桌上菜没吃两口，碗已经砸了好几个。江柳芡只单纯地以为是公司出了问题，还去找过一次林秋雁。
吵了几天姜寒打死也不回那个家了，江柳芡不强求，偶尔差司机送个汤。
莫凌渊再一次找上门来，带着拟好的文件，差点儿把姜寒砸蒙头。
姜寒粗略地扫一眼，还给他，要把人轰出门去。
莫凌渊像是上门收债的地主儿子，相当硬气，挤在门口不肯走，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放狠话。
姜寒烦得很，可莫凌渊正在兴头上，就是不肯服输，他认定了姜寒没别的办法。现在除了天凌，没谁会帮姜家。
况且姜书熠已经把儿子卖了，这事儿姜寒答应了能凑个“心甘情愿”，如果不答应，还能上演一出“强取豪夺”。
莫凌渊和山大王似的，卯足了劲儿要把“压寨夫人”绑回去，反正他心里这么想，他这人最不缺的就是自信。
姜寒只当他是个戏精，莫凌渊在他跟前最多就是一纸老虎，如今升级了，那也是纸糊的。
没承想莫凌渊这几个月进化成了真老虎崽，一口獠牙不见得有多锋利，咬上一口也是相当致命的。
莫凌渊像是来给他下最后通牒：“姜氏破产，你爸还有可能关进去。”莫凌渊将另一份资料递到姜寒手里，脸上仅有的笑也消散了，“今天十二点前，我等你电话。”
莫凌渊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姜寒关上门，靠在冰冷的金属门上发呆，手里的纸只余轻飘飘的几页，却似有千斤重。
姜书熠不仅快把公司搞破产，现在差点儿连下半辈子都要搭进去，连带着江柳芡，都有被起诉的可能。
白纸黑字，像一把血淋淋的刀，刺痛姜寒的双眼。
纯薄的纸张从指间滑落，姜寒颓然地坐在地板上，脑子里乱成一团。甚至没有过多的时间权衡利弊，莫凌渊抛给他的“梧桐枝”，是他唯一的选择。
姜寒掏出手机给姜书熠打了个电话，难得没有争吵，冷静地确认事实。
起先姜寒以为姜书熠只是对赌导致公司出现严重的财务危机，项目失败，空白始终填不上，现在看来，远没有这么简单。
姜寒拿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他起身换好衣服出门，到公司时李昉已经在等着。姜寒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快步往姜书熠的办公室走。
直到天黑了，办公室的门才再次打开。
姜寒眨了眨酸胀的眼睛，扫了一眼空荡的办公区。公司的一小部分员工已经离职，留在这儿继续上班的也大多无所事事，到下班的时间就一窝蜂地走掉了。
李昉有些担心，低声问：“姜总，现在去哪儿？”
姜寒声音里透着疲惫，这一下午没少喝水，嗓子照样冒烟：“我回家，你也早点回家吧。”
李昉按下电梯按钮，道：“我送你。”
姜寒想也没想地拒绝：“没多远，我一个人走回去，你开我的车走，也别折腾了。”
正好是附近高中下晚课的时间，一群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涌出校门，在街头巷尾打闹着，手里或许拿一杯热奶茶或者关东煮，万家灯火，总有一盏灯在等他们归家。
姜寒在一个小摊贩那儿买两份章鱼小丸子打包回家，等到家时已经冷得差不多了。
他以前不爱吃这种路边小吃，现在倒突然想尝一尝记忆里的味道。
小丸子软软糯糯，姜寒一口一个，就着白开水把两份都吃完，将盒子和撕碎的纸张一起扔进了垃圾袋。
这一天的最后五分钟，姜寒终是拨通了莫凌渊的号码。
那串他曾经烂熟于心的数字，现在恨不得一个个撕开了、割碎了，连同所有残破不堪的记忆，冲进下水道里。
接连的机械女声后，电话终于被接起，莫凌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姜寒开门见山：“我答应了。”
莫凌渊似是想到了什么，犹豫片刻，道：“再加一条，只有我能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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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先更这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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