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渊起床时，姜寒正坐在餐厅里，用勺子搅着一碗豆浆。
他刚冒了个头，就脚底开溜，想溜回卧室。
但是已经被姜寒发现了，姜寒不着痕迹地笑了下，喊他：“过来。”
莫凌渊猫着腰，装作没听到，姜寒看着他的背影，又道：“给你买了羊角包。”
他转身朝餐桌上看一眼，最终还是趋于饥饿，被哄骗过去了。莫凌渊在姜寒对面坐下，睡意全醒了，脑子一转，才想到他是在自己家，那他怕个屁。
于是他撸起袖子开吃，羊角包很脆，咬一口咔滋响，里面的流心沙沙的，莫凌渊一口气吃了三个，觉得有点腻，又灌了一大杯牛奶。
姜寒一直没说话，等他放下杯子才开口，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莫凌渊：“昨晚去哪里喝酒了？”
莫凌渊心道，这是吃完饭要开始宰羊了，他才不怕，直接道：“酒吧呗，还能是哪儿？”
姜寒点点头，又问：“送你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莫凌渊想了一会儿，昨天一起喝酒的有好几个，那人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他不太记得那人的名字，于是贱兮兮地道：“宋先生。”
姜寒还是点头，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不咸不淡：“嗯，和宋先生玩得开心吗？”
莫凌渊看着他这副模样，有点儿怵，但面子不能输，他嘴硬道：“特开心，现在心里还美得冒泡。”
姜寒等他说完，打开手机点了几下，抬头看向他：“录音发给你大哥了，一会儿去公司小心点儿。”
莫凌渊顿时炸了，姜寒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和他玩阴的，他跳起来，指着姜寒道：“你他妈暗算我，我跟你拼了。”
他挥着拳头冲姜寒舞了两下，手被反扣住，姜寒直接把人提溜起来，摁回了座椅里。莫凌渊气得咬他的手臂，什么都没咬到，只是蹭得衣服上全是他的口水。
他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像个自闭少年。
姜寒扣住他的手，两人一站一坐，莫凌渊低着头，鼻子哼哼出气，他越想越冒火，手又挣不开，简直憋屈得不行。
姜寒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过分，但还是冷声道：“以后不许出去喝酒，因为我也不可以，知道吗？”
莫凌渊气死了：“不知道，聋了。”
姜寒俯下.身，故意凑近他的耳朵：“我管什么宋先生王先生李先生，都给我断了，什么眼光，一看就不是好鸟。”
莫凌渊气得蹬腿踹他，被姜寒躲开，咬牙切齿道：“我是眼瞎，不然也不会缠着你那么久。你又是什么鸟，我看你就是个碎嘴麻雀，就知道告状。”
姜寒也气，他气得昨天一夜没睡好，今天大早上腿儿着去小区外头给莫凌渊买早餐，到现在更是气得肺要炸了。
他放开莫凌渊的手，缓了三秒才忍住揍人的冲动：“莫凌渊！”
莫凌渊被吓得一惊，往椅子另一边缩了缩，随时准备脚下开溜，姜寒沉着脸看他：“我他妈醋缸都倒放了，你还特开心，要不也让我打你一顿开心开心？”
莫凌渊一听，立刻从椅子上起来，回卧室的路被姜寒堵住，只好沿着餐桌往另一边跑，他隔着餐桌和姜寒对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控诉姜寒：“你说脏话了。”
姜寒抿了下唇：“所以呢？”
“你不让我说，”莫凌渊大呼小叫的，“一副州官做派，打我骂我蹂躏我，不是好鸟！”
这个傻子，到底知不知道有些词不能乱用，姜寒忍住笑，故作严肃：“我不管你还不得反了天。”
莫凌渊揪着衣摆，气得要跺脚：“你凭什么管我？”
姜寒突然笑了，看着他瞪圆了的眼睛：“管我未来老婆，你有意见也憋着。”
莫凌渊一下子被噎住，一抹嫣红从耳朵泛到脖颈，他心里骂着姜寒臭流氓，嘴上却不知道说什么。
两个人还得上班，这么闹一番，已经快到点了。
莫凌渊不情不愿地出门，他想请假，但姜寒硬生生把他拉出了门。
姜寒今天得去天凌开会，正好和莫凌渊顺路，莫凌渊还有辆车停在地库里，不过许久没开，面上积了一层薄灰。
姜寒窝进驾驶室，把莫凌渊赶去了副驾驶，他心有余悸，不太想让莫凌渊碰方向盘。
莫凌渊自己也有点儿怕，他本来就怕开车，后来强行玩赛车壮胆儿，好不容易克服心理会炫技了，又出了车祸。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提这件事，姜寒开车很稳，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天凌离得不远，莫凌渊玩了一会儿手机，转头不着痕迹地瞥了姜寒一眼，姜寒的手机放在储物盒上，莫凌渊想拿又不太敢，手颤颤巍巍地伸出去，刚碰到就被姜寒一把抓住：“你想干吗？”
莫凌渊心虚，但嘴上还是很硬气：“看看碎嘴麻雀都汇报了些什么。”
姜寒笑起来，这个小笨蛋怎么就这么好骗，他把手机解锁，大大方方地拿给莫凌渊看。
微信界面上，莫凌泽的那个聊天框，聊天记录还停在上一次的工作往来上。
莫凌渊把手机一扔，瞪着他，气得差点儿跳车。
姜寒心情很好地握着方向盘，无视莫凌渊的怒目圆瞪，一路顺畅地到达了天凌。
李昉早已在门口等候，姜寒还有一份资料得临时核对，没跟莫凌渊一起上楼。莫凌渊进电梯前，朝他比了个中指，气鼓鼓的，连头发都翘起一根。
姜寒快速浏览完文件，和李昉一起去会议室，莫凌泽一向准时，姜寒到的时候，他也正好从电梯下来。
姜寒主动上前，像是旧友寒暄，但有点儿放不开。
他小时候就不太敢惹这个大哥哥，现在更是心虚，可莫凌泽也心虚得很，没半点大哥架子，姜寒心虚是因为拿人手短，莫凌泽是因为自家弟弟。
两人毕恭毕敬，开会时讨论利益分配都能礼让三分，就没见过这么和谐的商业合作场面，于是每次开会都十分顺利，只要要求不过分，莫凌泽都点头同意，只要利益有商量，姜寒都多让两个点。
然而一切的罪魁祸首莫凌渊，全然不知情，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扎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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