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事后我打电话给王旭道歉，我一去不返，他只好一骑当千，直接睡在了酒店里。
“事情怎么样？”
“他们松了口，不过也要放款子进来。”
天知道他们的钱都从什么地方来，娱乐圈和借贷公司都是洗钱的好去处。
“怎样？”王旭问道。
我不愿趟浑水，“还有别的路子么？”
王旭叹气，“哪有那么好做，这条线搭上都不容易。”他又说，“若换路子，不如回家做。我爸那边有人还说得上话，你也有阿姨伯伯可以去求一求。”
王旭说的有道理。何况我们两家父母年纪都大了，一天到晚催我们回去。“行。”我说，“那你这边的公司怎么办？”
“照常开着呗，反正也只是分店。”
能把追款公司开成连锁，他也是很厉害。
当年我在这边见到王旭时，他还在读大学。因为违背父母意思，拿不到生活费，打工赚钱，穷得要捡超市的过期食品吃。我妈辗转听说了他家的事，才叫我去接济。
我一直按照家里的意思读书，向来不懂梦想是什么，也没有叛逆期。看到小时候的玩伴像个青春剧主角一样固执追梦，也觉得有意思。王旭很快同我建立起了莫名的革命情谊，然后顺利毕业，在社会上混了没多久，梦想被现实击打成为碎片。到最后，居然还是继承了家业，并做得好得很。
“我身体里还是留着我老子的血啊。”有一次喝酒，他曾经这样感叹道。
我妈知道我要和王旭回家乡做生意，高兴得很。“家里还有一点钱，你拿去。”她放低了声音说。我哭笑不得，“那有几个钱，你们自己用吧。”
“诶，早知道你要用钱，我就不放出去了。”她情绪有些低，我哄道：“没事，我有钱。”
“那还不是祁靛给的。”
我有些讪讪，“那我还给他。”
“凭什么？他该给的。”我妈又开始絮絮叨叨，“当时跟你说了不合适，你偏要结婚。你看现在……”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打断她，“你有办法改变么?”
我很快挂了电话，因为我知再说下去她一定会说我活该，我犯贱。她很爱我，但母爱并不会让她不骂人，也不会让她举止高雅。她骂我爹的时候会直接说“**妈”，让躲在房间里的我都觉得很尴尬。
还好我爹的妈死得早。
那天林修之带我去了另一家酒店，开了总统套房，仿佛那些有钱的浪荡子对待年轻的女学生。房间很大，装修得甜蜜又舒适，从落地窗看出去，能俯视半个市中心的灯红酒绿。我放弃了思考，觉得做一做也没有什么。**上的派遣对男人总是格外有用。
但他什么也没有做。
这样说不够准确，林修之将我推进浴室，把我泡在了热水里。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热气让人窒息。他的手掌覆盖在我的躯体上，慢慢揉搓着。偶尔抬起我的手或者腿。洗头发的时候，会温柔地让我闭上眼。水从我头上，脸上，身上流动着。
浴室暖暖的灯光下，林修之的皮肤流淌着暖色的光。我安静地看着他，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他洗得很专注，以至于身上的衣服都是湿淋淋的，我伸手去解开他的扣子，他并没有拒绝。
我们交换了一个没有**的吻。
温暖的，潮湿的，就像这个空间中的水汽。
结果第二天我醒来时，房间里很昏暗，厚重的窗帘将明亮的日光完全抵挡，床铺柔软，令人懒得动弹。但我头痛欲裂，喝酒加湿着头发睡觉真是双重重击，效果显著。林修之把我仔仔细细洗干净后就塞进被窝，以至于我的头发现在都有些湿润。
不过确实不能对一个大少爷照顾人的能力有太多期待。
林修之还在睡，他的头发乱糟糟地散在枕头上，半边脸陷进被窝，整个人看起来天真幼稚，毫无攻击性。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他似乎觉得烦躁，皱着眉打开了我的手，翻个身继续睡了。
我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衣服被扔在客厅的沙发上，拎起来皱巴巴的，不过总算能穿，口袋里的东西都在。我摸着钱包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承担房费。
不给好像不太礼貌，全给我又有点肉痛。
创业可是件十分费钱的事，我没有别的资金来源，不得不节省开支。
AA吧。
摸出手机查了一下这家酒店的房价，再查看了一下钱包里的现金，发现就算AA也不太够，于是我把大钞都抽出来钱压在床头，并留言剩下的钱，我通过月兮带给他。
希望林二看到这个留言不要太生气。
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林二的保镖们，他们大概在闲聊，气氛很轻松，其中一个还在揉眼睛。“他还在睡。”我说。他们立刻进入严肃的工作状态，面无表情地同我点头。
“那我先走了。”
房门离电梯很近，一个男人帮我按下按钮，“谢谢。”我有些受宠若惊，他并没有接话，安静地转身与同事们站在一起。
电梯从底层慢慢上升，最终“叮”的一声停在了这一楼层。
电梯门关上时，有位保镖对我眨了眨眼。
谢谢。
我同王旭订了机票，并开始处理各自在这个城市里的遗留。实际上，我只是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资产，收拾了房间，把所有摄像头拆了。“它们还在工作。”王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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