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抑制住想伸出手的冲动，手指轻轻地拍打着膝头。
塞林格《破碎故事之心》——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的手。
跪在前方的阮香山不知道爱德华的挣扎，他低着头，害怕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脑袋里却像播放幻灯片一样，一张一张闪过瑟伊浮死囚犯的死状。
会是伊万吗？
阮香山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拳头。
突然一声枪响惊起不远处林区的鸟，正浸在惊恐里的阮香山被惊地抖了抖肩膀。林区的鸟儿四散，发出了尖锐刺耳的鸟鸣声。
从平台的两处走出了两队人马。一队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前头推着一辆小推车，上面似乎放了一些工具，后面跟着一块大木板，木板上的镣铐发出哐哐的声音。最后面有一个身穿绿袍戴着手镣的人被押着往前走。
阮香山从没有见过穿着黑袍和绿袍的人。
另外一队人穿着红袍，是白色中心的人……他们也推出了一辆放着工具的小推车，还有大木板，一个身穿白袍的人被推着往前走。
阮香山不由得直起腰板，瞪大双眼，想看出那穿着白袍的人是谁。
不，不会是伊万的。
阮香山对伊万的感情很复杂，那是第一个对他展现出友好的使者，是第一个告诉他有自救组织的人，还有他的沉静的双眼……尽管最后一次见面不见得很是愉快，但人总有雏鸟情节的。阮香山不想伊万发生什么。
似乎注意到了阮香山的目光，那穿着白袍的人朝席上一撇，露出了笑意的双眼，那种表情令人寒颤。
是伊万。
阮香山还没从那人真的是伊万的震惊中缓过来，那眼神就让他心中的恐惧无处可遁。他又想起伊万说对不起的疯癫样……
伊万正过头，挺直腰板往平台中间走去。
爱德华自然也注意到伊万投过来的目光，他抿紧了双唇。伊万犯了什么事，这在指挥官中已经不是秘密了，还有那个自救组织……他怕的是，
阮香山和他们有什么牵扯。
等木板摆好后，伊万和那穿着绿袍的人被绑上木板，相比之下，穿着绿袍的人显得有些娇小。
那是个女人。
阮香山想起伊万和他的自述，他说他的爱人在绿色中心，被当做生育机器的遭遇，他还说过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阮香山可以想出他们在这个屠杀场里的原因了。
接着，大教母，和另外一个穿着黑袍的女人走了出来，她们互相行礼。
“奥弗威林于8号上午十点私逃，诱拐绿色中心编号711进行苟合，”说到这里，大教母咬住了每一个字，似乎有着深仇大恨般，“还与不明组织进行勾结，让其协助私逃！”
黑袍的女人接过了话，“奥弗威林与编号711于10号晚间十一点三十六分被抓获，调查不明组织事宜已交给威林指挥官、约瑟夫指挥官和爱德
华指挥官处理。现在进行对奥弗威林与编号711的处置。”
爱德华指挥官，爱德华……阮香山深知自己虽没有参与一切事项，但他犯了知而不报的罪。他会盘问我吗？他会杀掉我吗？心中的支柱开始动摇。
“现在，再次询问编号711，是否被迫跟随奥弗威林进行私逃之事。”
被绑在架子上的女人昂起脑袋，摇了摇头，被束缚着的右手想往伊万那边伸去，“不，我是自愿的，我爱这个男人。”
穿着黑袍的女人顿时拉下了脸，更是引起了一圈指挥官的皱眉与吸气声。女人咬着下唇，摇了摇头，“不知廉耻！”
但周围人并没有影响伊万和他的爱人的对视，伊万也拼命伸出手去，想拉到女人的手，他用佑兰语说道，“我也爱你，佩姬。”
“下面询问奥弗威林。奥弗威林，你是否承认与编号711曾发生过污秽的关系。”大教母问道。
“不，这不是污秽的关系，这是爱的表现。”伊万挺直腰，坚定地说道。
“下面宣布处刑结果。”穿着黑袍的女人提高了音量，“作为稀有的女人，天神寄予编号711无限的期待，让她履行生育的使命，然而她没有存感恩之心，并与使者私逃，天神决定收回她的神识，让她更好地履行女人的使命。”
大教母背过了手，“天神曾以无限的宽容赐予奥弗威林一个神圣的开始，然而他却做出了背叛天神，背叛瑟伊浮的举动，还玷污了绿色中心和白色中心的名誉。”
“天神将收回对他的祝福，并罚他空心之行，糜烂之性征。”
阮香山听不懂，被绑在木板上的两人会遭受什么。他咽下一口唾液，舔了舔干皮的上唇，这些动作都透出了他的局促不安。
穿着黑袍的人开始戴上白胶手套，拿出针筒，从一堆试剂管里抽出满满一筒针管。为首的人点了点头，其余的人上前，按住了伊万的爱人，扯下了她的帽子。
那是一个美艳的女人，她的眼睛很大，棕色的头发散落在肩上。
女人的手刚好勾到了伊万的指尖，他们挣扎着，慢慢拉近双手的距离。
女人没有害怕，她动了动唇，问道，“我会死吗?”
穿着黑袍的女人凑近上前说了几句后，女人疯狂挣扎起来，“不，我要死！”伊万似乎也听到了黑袍女人说了什么，突然捶向木板，镣铐撞
在木板上，发出了咚咚咚沉闷的声音，“不，你们这群人渣!”
“不，我求求你们，让我死吧。”女人看着逼近的针头，想松开身上的束缚，用祈求的眼神看向穿着黑袍的女人。
穿着黑袍的女人点了点头，女人被按得动弹不得，感受到针头刺入侧颈的皮肤里，静脉里，液体慢慢地推进去，她慢慢失去了意识。
“啊！”伊万瞪大了眼睛，看着女人晕厥过去的瞬间，仰天大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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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衣服太多颜色，太多中心了，我重新规定一下哈：
白塔——指挥官工作地方
白色中心——使者受训场所
绿色中心——被俘虏来的女人（生育机器）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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