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香山还不懂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穿着红袍的人开始有所动作，他们从推车里拿出了剪子，长刀，凿子，锤，和白色的布条。
伊万大喊后，仿佛失去了生息，只留眼泪沿着脸颊滑下。红袍的人扯下了他的帽子，往他嘴里固定好白色的布条。
接下来的事，阮香山打赌，他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他们将凿子顶在伊万的胸前，用锤子一寸一寸打进去。伊万仰头，似乎在拼命忍耐，他的表情开始扭曲，随着凿子在他胸口里每一寸进发，发出了沉闷的呻吟。
那种锤子撞在凿子的声音伴随着伊万的呻吟有节奏地敲打着阮香山的心。他已经害怕到无法做出反应，只直直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很快地，有的使者开始被吓到晕厥，他们倒在冰凉的石板上。
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咙，开始心悸，呼吸急促。阮香山的头在发涨。
不知道他们砸到了哪里，血液一下从伊万胸前喷涌出来，溅到了平台的边缘，但穿着红袍的人依旧工作着，他们剪下了伊万的肉，留出了一个**。
血腥的味道浮在空气里，阮香山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晕眩，迷梦一样的感觉笼罩着他，他的心开始在痛。
****的血液染红了白袍，滴在了木板边缘，渐渐积出了一滩血水。伊万的青筋冒出，双拳双腿拼命敲在木板上。
大量的血水滋出来，有些溅到了阮香山台阶前。
伊万的脸色渐渐惨白，血水溅到他的脸上，溅到了他的眼睛里，他渐渐停止了挣扎，痛苦地转头看向他的爱人，闭上了那双沉静的双眼。
穿着红袍的人似乎拿到了什么东西，取来了白布，包裹着。
这一定是梦，这不是真的。
阮香山不自知发出了轻轻的呜咽声，犹如困兽。
接着，那些人的脸上全是一道道的血水，就像是炼狱来的恶鬼。他们例行公事地捧着白布绕场一周，白布被染成红布，上面放着的是伊万的心脏。
“无心之行。”
下一个就是“糜烂的性征”。
冷汗从额头流下，流进了眼睛，阮香山低下了头，压抑着想吐的欲望。脑里全是伊万被挖心脏的画面，扭曲的表情，滋出的血水，那还在跳动的心脏……
接下来的一切进行地很快，阮香山只记得石板的纹路和大教母的一声“处刑完毕”。晕过去的使者被抬走了，指挥官最先离场，爱德华状似不轻易地碰了碰阮香山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阮香山感到好冷，手脚冰凉，身体都是冷得毫无知觉，脑里的尖叫声和血色挥之不去，他摇了摇头，似乎想把一切甩出去，浑浑噩噩地跟在大队伍后面。
有一个穿着红袍的人，赶上前头，撞了一下阮香山，他都毫无察觉，腿一软，扶了一下墙，继续向前走。
爱德华站在车前，看着漫天飘雪。
等到阮香山出来后，他跺了跺脚，上了车的后座，“上车。”
上车后，爱德华没有在意梅林的目光，他把阮香山拉进自己胸前，用大衣包着还没缓过神来的人，紧紧地抱住了阮香山，轻声哄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说着，轻轻地拍着阮香山的背。
阮香山还没从震惊和恶心中缓过神来。他失神地靠在温热的胸膛，闻着爱德华身上的味道，那是带着洗衣液，混杂着淡淡的残留的香水味。
爱德华将他的兜帽扯下，抬起他的脸，看到的是双眼无神的他，“我们要回家了。”重重地亲在阮香山的额上，“我在这里，不要再害怕了。”
“那个女人被怎么处置了？”
爱德华拨开他的刘海，“她注射的是HC301试剂。她会活下来，但会失去自主意识。”
她有意识去做的，就是吃饭，上厕所，睡觉，张开双腿迎接新生命……
阮香山闭紧了眼睛，满脑都是血肉模糊，女人的叫声，“我要死。”他深呼了一口气，慢慢靠近爱德华的胸膛，双手攀上了他的腰部。
他想要一个休息的地方。
车摇摇晃晃，爱德华扶住了阮香山快要垂下来的脑袋，把他抱得更紧些。
当回到里格庄园的那刻，他再也忍不住恶心的感觉，跑回了自己房间的洗漱间里，开始呕吐。
狰狞的表情，血水，血水飞溅，跳动的心脏，灰白的脸色，伊万瞪大的双眼……这些画面反复闪现在脑内，他攥紧了手心，喉咙眼打开，吐出了前晚的食物，黄胆水也吐出来了。
爱德华在敲门，“你还好吗，香山。”
他用手背擦去了唾液，“爱德华指挥官，可以让我冷静一下吗？”
外面没有了声音。
阮香山坐在地上，冷静了一会儿后，冲走了秽物，正要站起来的时候，感觉白袍的口袋里有个硬硬的东西。
他拿出来，发现是一张折了多层的纸，他拆开，等看清纸上的内容时，他捏紧了纸张，满脸是茫然和惊恐——
那是一张地图。
地图上标了白塔，绿色中心，白色中心，军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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