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穆渊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虽然恐怕是个圈套，但是又觉得二皇子不像是在骗他。只能把疑问暂时都压在心里，拉着宋绪去城外的庄子避暑了。
说起来这处庄子原先还是萧穆渊的母家王家的产业，做了王皇后的嫁妆之后，被赏赐给了萧穆渊。但是宋绪到京城之前，萧穆渊也没来过这处庄子，只是请人打理着。
自从前两年来了这里避暑之后，萧穆渊一到了仲夏就拉着宋绪出来。而且还早早吩咐人种了瓜果，还从不远处的山上引来了一洼泉水，更加清凉了许多。
萧穆渊捧着两个刚从深井里冰镇好的大西瓜走进来，就看到宋绪对着窗外在发呆。这处庄子在一座山的山腰上，开着窗子有阵阵山风吹过，倒也清凉，房间里燃着特制的驱虫的香料，也没哟那么多蚊虫的叮咬。
“先生在看什么？”萧穆渊轻手轻脚走到宋绪身边，故意忽然开口道。
宋绪被吓了一跳，回头瞪他一眼。萧穆渊偷偷笑了笑，拉着宋绪去吃西瓜，“先生，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我在想，那座山的地理位置倒是不错。”宋绪伸手指着窗外一座看起来有些荒凉的荒山，“距离京城不远，从山的南侧望向京城倒是一马平川，是个好地方。不知道是哪家的地产。”
“就是我的啊。”
“嗯？”宋绪有些惊讶，“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母家原来也算是京中不错的人家的，虽然后来父皇没收了大部分资产，但是可能他老人家觉得这片荒山没什么用，就留给我了。不仅是那座山，这周围的荒山都是我的地产”萧穆渊认真解释着，“但是这里土质实在是太差了，不仅不能建农场，猎场都建不起来。”
“那就好了。”宋绪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等到晚间我们去那边看看。”
“好啊，等晚间凉快了，先生想去哪里都行。”萧穆渊一边说着，一边用勺子舀起一块西瓜递到宋绪的嘴边，宋绪楞了一下，还是低头把西瓜吃了。
还是孩子心性，晚间不用做功课就这么开心，宋绪眉眼间荡开几分笑意。
京城里少有这样的闲心看一次落日夕阳，宋绪也觉得自己一直绷着的神经在此刻也放松了下来。虽然是傍晚时分，天气已经开始转凉，走了一段路还是出了一身的汗，被山风一吹，黏黏腻腻的。
“先生也看到了，连只兔子都没有。”萧穆渊嘟嘟囔囔一声，拉着宋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用脚踩了踩脚下的土地，不仅土质疏松，而且还有不少乱石块，的确是没什么价值。既然皇上那么轻易地就把这片荒山还给了萧穆渊，也能猜到这山里也没什么矿石。
“你看。”
萧穆渊顺着宋绪手指的方向，惊奇地咦了一声，明明是群山交错的地方，但是从这里望向京城却真的是没有任何阻碍，而且距离城门的距离也算不得遥远。
“有时也可以换个思路想想，没有什么是绝对无用的，或许这座山没有太多用途，但是对于此刻的你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屯兵之所。”
看着萧穆渊有些惊讶了的表情，宋绪继续说，“把你那点兵马藏到这儿来，比其他地方都安全。”
“先生，怎么什么都知道……”萧穆渊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我不该瞒着您的。”
萧穆渊不是傻子，也不会把自己所有的底牌亮出来，这也是多年形成的习惯，除了自己，他没有完整相信过一个人。不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萧穆渊也明白，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值得他相信，那就是宋绪。有很多之前瞒着的事情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讲了。
“我很开心你瞒着我。”宋绪失笑，果然还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孩子，“我很开心你有这么一份防备之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萧穆渊停顿了一瞬，才盯着宋绪的眼睛，认认真真地一字一句说，“我不想对先生也有防备之心。”
宋绪转过头望着他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倒是会表忠心！”
萧穆渊是暗暗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只是从未亮出来，也不过是防着不时之需。人马贵精，而且如果太多人也不利于在京城周边隐藏，所以人数不多，但是几乎全是有些身手的高手。
这山上虽然荒凉，但是山谷交错，地形复杂，在山谷里面建一些居住的房子，藏些人还是很容易做到的。更何况周围几座山也都是萧穆渊的地产，被发现的可能性也不大。
说完话，萧穆渊就扯着宋绪去找屯兵驻扎的地方，两个人走了半个山头，对这座山的地形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更令人意外的是在一个山谷的低洼处还发现了一汪泉眼，涓涓细流滋润着旁边的土地，还有几棵树苗长出了绿叶。
“看来这里也不是完全的荒凉。”宋绪把双手浸没在泉水里，感觉到阵阵的清凉，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有水就更好了，不如就选在这里吧！”
看到宋绪挽起的袖子要从手肘落下来，马上要掉在水里，萧穆渊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那绢白色的布料，小声惊呼一声，“小心。”
宋绪悻悻地收回了手，甩干净手上的水渍，望着天边要消失的晚霞道，“天色要晚了，我们抓紧时间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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