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阳周二就飞走了，他得提前去N市与乐团排练。
江虞舟还有些课，他挑的是周五下午的航班，今天这架飞机的商务舱没什么人，江虞舟一边喝着手里的茶，一边看着手里拿着的音乐杂志。
那是半年前瑞士的一个音乐会赞助的会刊，很多有名的古典音乐家都去了那场音乐会。封面是Austin Forden，里面有许多有名的演奏家和指挥家的独家照片和采访；而叶初阳也在里面，他甚至被排在了前面，杂志留了四个版面给他。
第一页是一张音乐会的特写，那是一场小协，叶初阳站在指挥旁边，露出三分之二张侧脸，目光与平时十分不一样，深邃的眼睛里带了一丝令人着迷的锐利。江虞舟从来没有注意到，他和叶初阳在演奏时，神情几乎是一模一样，眼里含着的是对手里乐器运筹帷幄的自信。
杂志上简短介绍了叶初阳。
Chuyang Ye，Chinese violinist，at 13，he made his first debut as a sololist at Carnegie Hall
after winning Menuhin Competition
.....He is one of the greatest violinist.....
( 叶初阳，中国小提琴家，他十三岁获得梅纽因小提琴比赛后，在美国卡耐基音乐厅以独奏家的身份举办了第一场演奏会。）
而后便是一些关于他的采访，江虞舟还没翻页，身边便传来许颂一的声音。他连忙合上手中的杂志，抬头对许颂一笑了笑，打了声招呼："许指。"
许颂一应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今天的神色较之那日好了许多，又回到了平日里温润的模样。
他看见江虞舟腿上的杂志，开口问道："Verbier Festival的杂志？"
江虞舟点了点头，空姐在这时过来，接过许颂一递过来的大衣后便蹲**轻声细语地问着他需不需要喝些什么。
许颂一要了水，他接过空姐递来的水，半垂着眼睛："你拉二练得怎么样了？"
江虞舟看了一眼窗外，而后回过头答道："还在抠细节。"
许颂一放下手中的水杯，抽出座位口袋里放着的杂志，随意翻了几页："还不急，回学校我可以帮你看看，到时候留些时间和乐团合几次就好了。"
许颂一脾气温和，江虞舟在人前也是一副好相处的温柔模样，两人的气氛却逐渐变得胶着了起来，僵硬得能被一把刀砍开。
江虞舟看了看手机，许颂一心不在焉地翻了几页杂志。
江虞舟率先打破了沉默："许指也去听音乐会？"
许颂一"嗯"了一声，合上手中的杂志，平视着前方的电视屏幕，语气平淡，似乎是在解释着什么："指挥是李昀。"
李昀是国内有名的指挥家。
江虞舟突然哽住，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心想："这到底是为了看李昀还是看叶初阳？你都这么舔了，人家都没接受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舔呢？"
飞机舱门关了，两人一路上基本没怎么说过话。
两小时后，飞机降落在N市。
叶初阳这个时候还在音乐厅跟着乐团做最后的排练，江虞舟先去了叶初阳的酒店，刚开了房便收到叶初阳的消息。
音乐厅离酒店很近，走路五分钟的路程，江虞舟刚在房间里把箱子打开便听见了门铃。他慢条斯理地把手中的衣服挂好才去开门。
门外的叶初阳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见江虞舟开了门便强势地进了房间，把身上的琴盒拿了下来，放在沙发上，搓揉着江虞舟的脸："辛苦了，穿衣服，我们去吃晚饭。"
江虞舟把丢在床上的大衣拿了起来，一边穿着大衣一边对叶初阳道："我来的时候碰见许指了。"
叶初阳正在喝保温杯里的水，听此，手顿了顿，放下手中的杯子："你们两有说什么吗？"
江虞舟穿着衣服，摇了摇头，随后打开了房间的门，似乎是在撒娇："我饿了。"
叶初阳走了过去，与他出了房间："你来就来，还花什么钱多开间房。"
江虞舟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我怕你第二天音乐会起不来。"
两人等着电梯，叶初阳把他的手从大衣口袋里拿了出来，又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那天哭着喊着说不要的是你。"
江虞舟欲要反驳，电梯门开，里面站着一位六十来岁，戴着眼镜的老先生。叶初阳站直，对着老先生打着招呼："李指。"
电梯里的人正是李昀，六十岁对大部分指挥家来说是处在巅峰的年纪，李昀在世界乐坛的声誉如日中天，与Austin Forden齐名，是当今最伟大的指挥家之一。他对着叶初阳点了点头，和蔼可亲地笑了笑："初阳去吃饭？"
叶初阳点头，李昀瞟见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又笑了笑："哟，你俩还是一对儿。"他话锋转向江虞舟，"我听过你肖邦的夜曲专辑，很不错。"
江虞舟一年前出过肖邦的夜曲专辑，推出时便大受欢迎，被英国著名音乐杂志《Gramophone》这样评价："他是年轻的优秀钢琴家，演奏技巧精湛，他对乐曲的诠释令人陶醉，能把人带进如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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