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街,花市灯如昼。司徒慕远和魏生沿着朱雀大街慢慢并行,“今儿上朝的时候博雅说让我提醒你洗个脸。”司徒慕远笼着折扇,笑眯眯道,“不知魏公子可否方便?”
“劳燕然挂心,难为还记得我洗脸这种小事。”魏生的青菜色面皮笑成了一朵西兰花,“既然燕然这么说,我自然是什么时候都方便的。”
“那就一会在长安河侧岸吧。”司徒慕远拿出一只小药瓶,笑眯眯道,“怕魏先生洗不干净,太傅大人还特意叮嘱,说要用这个洗。”
放花灯的都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也有陪着娘子来许愿或者还愿的年轻男子,猛地有两个一道来的大男人,周围的人频频往这边看,也有单身的奔放姑娘开始疯狂往司徒慕远身上眨眼送秋波,魏生开始浑身不自在,“燕然啊,你今儿是不是穿得太红太扎眼了?”
“喜庆。”司徒慕远撂下两个字,接过魏生怀里皱巴巴的花灯,低头看了看花灯上的一行蝇头小楷,赞道,“好诗。”“可不?这句诗配此情此景,再合适不过了。”魏生洋洋自得点燃火折子,花灯影影绰绰燃起来,红得通透又好看,他就着司徒慕远的手一道把花灯推到河里,转瞬那红色就淹没在星星点点的灯海里。
“方才你许了什么愿?”司徒慕远瞧着魏生半青不黄的面皮,温声道。
“说出来就不灵了,但还是想要大人知道,小的许的愿是有朝一日能得大人真心。”
“我却不怕说出来。”司徒慕远仍是浅浅挂着笑,“我许的愿便是要这天下倾覆,要永乐生哀。”
魏生仿若未闻,他瞧着眼前这个人,燕然今日着红衣,黑发如墨倾,在漫天花海的火光里映得整个人恍若谪仙,魏生不禁腆着脸脱口道,“如此良辰美景,司徒大人不如就跟小的断上一断?”,这厢司徒慕远已经拿出小药瓶子,对着魏生温声道,“洗脸。”
下一瞬却有嘚嘚马蹄穿行而来,惊得人群一阵骚动,最后直直停在司徒慕远身前跪下,“末官叩见司徒大人!皇命紧急,陛下请大人速速进宫。”
花海对面亮如白昼的阁楼上,临窗的越巫浅斟一杯小酒,酒温在越女的手下煨得微微翻滚,他指间捏着一只刚刚打捞上来的别致花灯,影影绰绰燃的鲜亮,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琼姬,你说,这是不是一首妙极的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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