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许！”箫子敬说完后，就因呛着了而猛烈咳嗽起来，到最后，眼睛都通红着，声音却又低了下去，“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不许呢？”
他整个人都衰败下去跌坐到地上。
司尧叹了口气去偷拿了钥匙，给他开了门，说道:“公子，你还是快些去吧。再晚，老爷就要发现了。”
“对，我马上就去。”箫子敬爬起来就往外跑，却因为腿麻了而差点摔倒，身上也是衣冠不整着，背影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司尧看着他的背影站了站，转身回去假意锁好了门，又偷偷放回了钥匙，心里既胆战心惊又无奈。
箫子敬沿着小路飞奔着，一直到沈谨秋屋外看着里面闪烁着微弱的灯光时，步子却又迟疑起来，他一直站着感觉到身上霜露浓重时，才终于踏出了步子。
门吱呀一声开了，沈谨秋本来是出来倒一下水，盆里的水还没泼出去，便看到了箫子敬静静的看着他，眼中难过又无措。
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箫子敬动动嘴唇，说道:“我来给你解释。”
沈谨秋努力扯扯嘴角，挤出一点笑，看起来却是比哭还难看，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好啊，我听你解释。”
沈谨秋的语气坦然平常得叫箫子敬都有些难以开口，他静默片刻，终于说道“我父亲，背着我跟礼部的人勾结，换了我们的卷子。我……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
箫子敬听到他的话，猛然抬起了头，一瞬间以为沈谨秋不怪他了，却又是听到他说道:“箫子敬，我不能怪你，可是我该怪谁去。”
箫子敬想过来拉他的手，却是被沈谨秋晃开了，他又听沈谨秋说道:“箫子敬，我不怪你，可我，恨透了你们箫家，我没法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谨秋说完，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憔悴，他无力说道:“你走吧，从此以后，你去追求你的荣华富贵，我……”
“然后呢，让我亲眼看你去为别人披凤霞吗？我不许。”他说着就上前紧紧抱住了沈谨秋，怎么也不肯松手。
沈谨秋在他怀里剧烈的挣扎着，歇斯底里的沙哑着声音说道:“你放开我！”
“我不！”箫子敬固执着。
沈谨秋放弃了挣扎，只是冷冷说道:“那你抱吧，我母亲好不容易才稍微好了一点，让她见着，气走了，我也就随着她去黄泉。”
他又咬牙切齿的说道:“怀着对你的恨一起去！”
箫子敬颤抖着放开他，说道:“阿秋，可是你又要我该怎么办？我的母亲也还在家里，我什么都不能揭穿。”
沈谨秋冷笑了一声，问道:“你有母亲，我就没有吗？”
箫子敬衰败着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最终只是说道:“好，我走，你放心，我不会去参加殿试的，那本是你的。”
“我马上就走，你照顾好自己，你这些天瘦太多了，我心疼已经不重要了，可是你母亲心疼也会难受，不是吗？”
他的话都说完了，如同以前很多次哄他一样，手还是舍不得放下，最终只是轻轻捏了他捏他的耳垂，如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然后转身离开了。
然而脚下的每一步却都是像注了铅一样艰难，他在心里不停的说着:“阿秋，你留一留我，好不好？”
“哪怕是假意也好。”可是沈谨秋没有动，他只是站在门口，看着箫子敬的身影一点点在浓重夜色里淡化，最后，眼角落下泪来。
一直到房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沈谨秋才抹抹眼睛走了进去。
沈母躺在床上，问道:“刚刚可是有人来了？”
“没有，你听错了。”沈谨秋回到。
沈母看着他，又问:“你可是真心欢喜人家宋家小姐？”
沈谨秋抿着唇想点头，脑子里却浮现了箫子敬委屈又落败的眼神。
他说道:“婉清妹妹不是都说了吗？她想嫁我，也欢喜嫁我。”
沈母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问她，我是问你。”
“是的，母亲。”沈谨秋最终还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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