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夏老师不是叫你留堂？你怎么还拉我出来泡吧？”
程煜拉上包间的门，坐下来悠哉悠哉喝了口啤酒。程煜是隔壁3班的学习委员，常年霸居年级前列，为人友善温和，是老师和同学都交口称赞的三好学生。没人能想到，一个学霸一个校霸竟然是从小就认识的死党。
“他叫我留我就留？老子不要面子的吗？”林疏气乎乎猛灌一口，“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遇上他以后一件好事都没有。”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夏老师厉害了。”程煜放下啤酒杯，“听说他是我们学校高薪从一中挖过来的。去年在一中带的那个班，参差不齐的水平带了一年之后，整个班数学不及格的不到五个人。所以他现在除了带咱们两个班的数学，还担任数学竞赛校队的指导老师，开学前刚和我们开过会。”
程煜看到林疏略微惊讶的眼神，接着说，“本来是不用当你们班班主任的，毕竟带两个班的数学还要指导校队已经很辛苦了，但是他带着这么好的成绩进来就有人看不惯他，再加上当班主任太累，麻烦事儿又多，除了我们班的老班，老教师很少有愿意当班主任的，更不用说你们班还有你这么个恶名昭彰的祸害。”林疏翻了个白眼。
“就这样夏老师还是什么都没说，把你们班接下来了。但这还不是最牛的。你知道他最厉害的地方在哪里？”
林疏不由自主跟着问：“哪里？”
“夏老师的教龄，只有两年。他今年才24，刚毕业还没多久。”
林疏顿了顿，不服气地说：“那只能说明他会教数学，又不能说明他会当班主任。也不过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光凭这样就想教育我还早着呢。”
程煜失笑：“以往教过你的老师哪个没少教育你？你不早就习惯了吗？”
“看他不顺眼，需要理由？”
“你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帅吧。”
“放屁！”林疏不乐意了，“全二中哪个有小爷我帅？夏之能比？”
“你可要点脸吧。我寻思夏老师也没做什么啊，你怎么这么讨厌他？我早上去办公室送作业还看见人家给了你一个包子，对你不是挺好？”
林疏还真是把这茬给忘了。他早上正在气头上，三两口把包子吃了也没顾上想这包子哪儿来的，现在程煜这么一提醒，夏之好像还真的没把他怎么样，不仅如此还把早餐分了他一半。林疏这下有些心虚了，一时无话可说，偏偏程煜还要来加一句：
“啧啧啧，夏老师的包子喂了你，你的良心喂了狗。”
“滚滚滚。”林疏自知理亏，半晌咕哝一句：“我就是看不惯他年纪轻轻还一副老古董作派的样子。”
林疏有点不自在，想再出去拿个果盘，刚站起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划开通话，没好气地说：“都分手了还打我电话干嘛？”
何臻在电话那头嚎啕大哭：“林疏呜呜呜……你们夏老师怎么能这么冷漠无情……我的心都要碎了！”
林疏无语了。这还能来找前男友哭诉？
“你也别哭了，”林疏感觉头有点大，“这不肯定的吗，他是老师，难道还能接受表白跟你谈一段恋爱？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我的情书他看都没看一眼呜呜呜……还当众给我退回来……”
“人家夏老师已经很给你面子了，退你情书还拿张纸帮你遮一下，怕大庭广众之下让你尴尬，你就知足吧。”
林疏又安慰了两句，感觉何臻情绪稍微好点才挂了电话，放下手机就看到程煜玩味的表情。
“干嘛？”
“没什么。你也挺有意思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作业借我看一下。”
程煜也不戳穿他，把书包里写好的作业一本一本拿出来，林疏撕了张纸补请假条，补完自己签上去一个名。
“你直接签泽琛哥的名不跟他说一声？”
“我哥在外地出差呢，这点小事不用他烦心。”
“你还是稍微收敛一点吧……”
“怕什么，”林疏淡定摊开自己的作业，照着程煜的答案提笔龙飞凤舞，“多大点事，夏之还能为这个打电话告家长不成？”
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敲了两下。
两人齐齐扭头看向门口，店长一边拉开门一边接着电话：“好的我知道了老板……嗯，小疏今天也在……”店长把电话递过去，小声告诉林疏：“老板有话跟你说。”
林疏接过来：“喂，哥，怎么了？”
林泽琛清了清嗓子：“小疏，你们班主任今天找我聊了一下，谈了谈你的近况。”
“什么？”林疏惊呆了，“我不过是放学没留下来，这点小事还……”
“先不说你放了老师鸽子的事儿。夏老师觉得你的状态有点让人担心，和我商量了一下，”林泽琛停顿了一秒，“以后你每天放学留下来，把数学作业写完给夏老师检查了再走。夏老师说，其他科目他可以不管，但是数学高二不用心，高三就跟不上了。”
林疏难以置信地叫起来：“凭什么！哥你怎么也听他忽悠……”
林泽琛打断他：“夏老师是个很认真负责的老师。你好好听老师话，要是下次老师再来告你的状，就扣一个月零用钱。我这周还回不去，你有空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
林泽琛简单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程煜坐在林疏对面听得一清二楚，笑得趴在桌上直不起腰。
林疏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噩耗中半天缓不过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夏之果然还是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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