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个不爱的人做/爱人间该做的事，他的内心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当灼热与汹涌退去，李一帆翻了个身背对男人的方向，眼神悠远而无神。
“我从网上看到有网友说，如果人生过的不顺利的话会结婚，生个孩子……你呢？”
骨节分明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温潮的头发，嘴角漫出细细密密的自嘲，嗓音染着极致的味道，淡哑又诱惑，“无论顺利与不顺利，我都不会结婚，更不会有孩子……”
心头密密麻麻泛起异样的感觉，那颗已经麻木的心突然有了复活的迹象，却又一下子被打入谷底。
他听着男人低声说，“我不会给她们抛弃我的机会”
五月可真冷，李一帆暴露在外面的肩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支着身子爬起来，所有情绪都瞬间退了干净，随意套上一件线衫下楼，男人倚在床头没说话，他也不做任何解释。
哄着宋承智在楼下睡着，客厅里响起音乐声，李一帆看了眼电话备注的姓名，指尖有些抖。
“一帆……”
温煦的嗓音通过无线电波依旧没变，叫他名字的时候还是那么温柔。
“你的朋友来酒吧看你，我才知道原来你已经三个月不在学校住了，我去问过了梁君志，他说……你跟了宋奕衡。”
“嗯”，李一帆嗓音很淡，心里麻木到即便有人知道了也无所谓。
低沉而厚重的嗓音响起，徐扬想问候的话说起来似乎很艰难，大概谁都知道这样在一起的方式都不会太好，“宋奕衡他……对你好吗？”
眼角渐渐弯起来，李一帆看着眼前模糊起来的一切，勾了勾嘴角，极尽自嘲，淡淡的说，“宋先生……很好”
只是——他不爱我。
徐扬又说了几句，大抵知道他有吃有住便挂掉了电话，李一帆仰着头吸了吸鼻子，又有电话进来。
“我跟徐扬要的电话号，很抱歉没能替你保密。”
“没关系”，李一帆扯着嘴角笑了笑。
“但是我听你的语气并不像没关系的样子。”
李一帆跟梁君志在酒吧接触的多，两个人也比较熟，他低着头，敛着眉毛，“我不是在怪你，只是觉得或许应该听你的话。”
话题突然变得很沉重，两面足足有一分钟的无声，电话那头率先出声，“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梁君志试探，“所以……你是失恋了吗？”
胸腔里那颗本就枯萎的心脏被人用力的撕扯着，他感觉不到痛，只有遗憾，强硬的转移话题，“我觉得你在偷笑……”
没承认，却也没否认。
“滚吧，我那么没道德吗？”
“隔着手机我都看见你的西班牙和葡萄牙了”
“…………”
这回梁君志是真的笑了。
他觉得这样的孩子很难得。
家境不好却从来不自卑，恋爱不易，却从来不抱怨，那双眼睛干干净净的，跟你讲鸡有鸡的性别，鸭有鸭的性别时候还一本正经，满脑袋都冒着傻气。
可挂了电话的李一帆又一夜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殷悦来接宋承智，宋奕衡在楼上还没醒，她似乎很意外李一帆将她的儿子照顾的很好，甚至能够看的出两人睡在楼下的痕迹。
“请喝水”，李一帆不知道怎么唤她才好，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去收拾宋承智零零散散扔在地毯上的玩具。
看得出来，一早起来就很欢快的孩子此刻有些拘谨，他手里捏着一个很小的小动物挂件，是李一帆带他去吃肯德基送的。
“妈妈”，宋承智小心翼翼的看殷悦的神色，“这个是一帆哥哥送给我的，我可以带走吗？”
女人及腰的长发搭在肩膀的一侧，她轻轻的侧了一下肩看过去，一个很小的塑料玩偶，上面还刻着肯德基的品牌logo，“你要去问一帆哥哥，妈妈没有权利决定。”
这是李一帆早就给他的，但是他还是张口又问了一遍，“一帆哥哥，我可以把他带走吗？”
李一帆没抬头，将玩具都装进书包里以后拉上拉链，“可以，如果你喜欢其他的小玩具，哥哥还可以送给你。”
“不要了”，宋承智低头，“我只要这一个。”
殷悦抬手揉了揉孩子的头顶，细软的头发有些长了，她似乎才注意到这个问题，想着一会儿出门，应该带着孩子去剪个头发。
“很谢谢这几天你对小智的照顾，作为答谢，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她笑的很优雅，漂亮的容貌一点也看不出年纪，“奕衡他爸爸给他找了一个商业联姻的姑娘，但是他为了推掉这门婚姻，找了很多……不三不四的人”
大抵是觉得这个词涵盖了什么，殷悦说出口的时候顿了一顿，又继续道，“结果他很成功的把他爸爸气住院了，我想，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他们都不会太好过……”
他们是谁李一帆不知道，但是他更不知道的是这里面也包括了他自己。
宋奕衡自那天晚上回来以后，白天出去工作，晚上不论多晚都会回来，有时候李一帆已经睡了，男人贴过来的时候身子很凉，身上的酒气也很淡，他朦朦胧胧中睁开眼睛，眨巴着一熬就到天亮。
开学的前一天，李一帆自己在公寓里看英语视频，赵焱打电话过来，“一帆，你……跟了宋奕衡的事情被人曝光了”
大脑白了白，等李一帆反应过来的时候，和赵焱的电话还通着，听筒里一遍一遍响着他的名字，可他已经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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