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店门打开,店内所有人下意识看向门口,而后无一例外被推门而入的两个人吸引了目光。
高大的那个面孔硬朗,富有侵略性,走来时大步流星,另外那人则矮了大半头,同样出挑的俊美,像一尊雪做的工艺品。
高个子走到柜前,对一名店员说:“你好,我们来取之前定做的戒指。”
店员顿了顿才缓过神,问了当时他们留下的联系方式,调出记录核对,“是婚戒对吗?”
“嗯。”
“好的,请稍等。”
立刻有人将戒指送至柜台,店员递到两人面前,“两位确认一下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萧凡宋正要接过来,被一只大手抢了先。戴星台打开戒指盒,随手套进无名指。
萧凡宋愣了一瞬,“我原本想替你戴上。”
没等戴星台说话,店员只当他迫不及待,笑道:“两位感情真好。”
是吗?
望向身边不语的爱人,最终萧凡宋垂下眸子,没追问,只说:“走吧。”
他们在晚餐后分道扬镳。戴星台送走萧凡宋,转头去了公司。他毫不关心萧凡宋是加班还是要见谁,也不在乎对方是否夜不归宿,那套房子如今在他这已算不上“家”,仅仅是一个住所而已。每次踏足,只觉得空气里充满不适的因子。甚至比不上公司里的休息室能让他放松。
戴星台到公司已经八点,只剩一部分加班狂尚埋头在岗位上。
年末仿佛总有看不到尽头的工作,戴星台处理完一部分,索性在隔间的私人休息室睡下。休息室面积比起他的办公室还要大一些,设施一应俱全,俨然是个缩小版的酒店。
从前这里只有一些戴星台应急的备用衣物,这段时间却生活气息渐浓,一次性洗漱用品被他叫吴秘书换成了常用的,衣柜里不仅添了几套睡衣,连领带袖扣等配件都齐全。
以防萧凡宋来电,戴星台发了条加班的短信过去。简单洗漱一番,他躺下正要入眠,手机进来了个电话。
他看一眼来电显示,揉揉额心坐起来,倚着床头,“喂,叔叔。”
那边说了句什么,戴星台沉默几秒,答:“嗯。他跟我说了,我打算明天过来。”
*
一只手在萧凡宋眼前晃了半天,方唤回他的神智。
“怎么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成深的头枕在萧凡宋大腿上,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萧凡宋撇开那只作乱的手,目光与成深相撞一瞬,重新放回播着科幻片的电视屏幕上。
成深习惯了他的沉默,不依不饶地追问道:“电影比我好看吗?你应该少看电影,多看看我。”说着撑起身想吻他。
这个吻如前一般被躲开,萧凡宋趁此作势站起来,“我要回去了。”
下一秒他被成深箍着手腕按倒在沙发上,青年人像只大狗在他颈间嗅来嗅去,话里醋意十足:“刚陪我多久又想回去?不是亲眼确认他没事了吗,陪了你爸妈好几天又马不停蹄去接他,那我呢?”
萧凡宋盯住他看了片刻,“那天你去医院找我,我爸看见了。”
“……”成深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没预料到事态走向,他缓缓松开对萧凡宋的禁锢,“叔叔怎么说,他没动手吧?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快走了,总能陪你分担一些。”
萧凡宋直言:“你在只会更糟糕。”
“……我猜叔叔叫你离婚。”成深捕捉着他脸色,试图辨析出一些情绪来,但失败了,唯有试探道:“离婚……实际也没什么坏处,至少我们可以大大方方——”
“成深。”
萧凡宋打断他,冷黑的瞳仁将成深久久凝望着,那眼神里有审视,有疲倦,也有失望。
“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条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对吗。”
成深包裹在家居服里的身体紧绷了一下,不由得作出正襟危坐的态度表忠心,只差竖手指对天发誓,“我从没这么想过,阿宋,要我说几遍你才肯相信?无论千遍万遍我都愿意解释,只要你信。”
“不需要千万遍,只要你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出国。”
成深叹了口气,知道会无可避免绕到这个老话题,他可怜巴巴地恳求:“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用心经营现在的一切不好吗?”
“但我想要一个迟到的解释,想知道从前自己为什么被一声不吭地抛下,不可以么?”
“可以,当然可以的……我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担心说出来你会生气。”
“那我走了。”
“别——我说,对不起、我……”成深抱着头吞吞吐吐。萧凡宋见他交代得艰难,索性帮忙补充完整:“为了追求你的梦中情人。”
成深倏然抬头,顶着被揉得乱糟糟的头发,很有几分滑稽,此时他却顾不上,道:“你知道了?”
萧凡宋淡淡阐述:“第一天来你家,我在书房看见了他的照片。”
他如此平静,仿佛当时失态打翻了台灯的不是他,后来烂醉如泥的不是他,在戴星台膝头流泪的也不是他。
那张照片被夹在一本书里,被保存良好,过了塑,一丁点弯折过的痕迹都没有。背后写了串日期,约莫要追溯到成深的初中时代。
相片里是一个少年逆光站立的侧影,周围开了洋洋一大片花,像是暗中抓拍的,逆着光看不清五官,仅有一个动人的轮廓,很明显能感受到拍照之人是怀着怎样珍摄的心按下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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