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岁心想，如果想出去就能出得去的话，他们也不会抖M似的待在这地方。
他本想就此透露点什么，但这个念头刚一动，眼前就跳出了警告性的红框。
【严禁向NPC 透露方舟系统的存在，违者将被删除。】
夏岁：……
行吧，他默默闭上嘴。大概世上也没有比让游戏npc知道自己身处一场游戏更荒诞的事了。
“我们需要调查，也需要证据，”他思考一阵，代入自己目前的警察人设，慢慢地说，“那些老东西又不是慈善家，只是一些站不住脚的流言和几个警察混乱的证词，他们不会多管闲事。”
他瞥了眼特洛伊，对方那张骇人的面孔上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感情变化。
于是他向前一步：“至少请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又能做些什么？你总得考虑下你的朋友，他在没找到你之前是绝不会离开的。”
朋友这词似乎打动了特洛伊，他微微转过头：“你们不该带他过来。”
夏岁默默甩锅：“是他要求的，他收到了你的求救信，在警察局求了我们很久。”
特洛伊摇摇头：“他就是这样的人。但那封求救信不是我寄的，如果我知道最后事情会变成这样，最开始我就什么都不会告诉他。好了，我会帮你们出去，也会帮你们找需要的证据。至于你想要的真相……”
他叹了口气，说：“我们来谈谈你刚刚遇到的那个假装成我的……神父的事吧。”
*
半小时前，教堂东走廊。
韩阳的死亡提示音让走廊上的三个人陷入沉默，唯有夹在三人中间的莫克满头雾水，却不敢发问。
最后还是陈申勉强挤出个笑容打破沉默：“行了，这至少代表姓夏的还没死，警察同志这回没意见了吧？没意见我们就继续走，说不定他能活到我们做完任务二。”
他说着抖开了手里的地图，用手在上面划了个大概范围：“从这张地图上看，目标的位置最可能在后院的孤儿院宿舍和地下室两个地方，而这两块危险性也最大。另外关于那个目标，我估计能在这种地方待下去的也不是活人了，遇到他的时候要当心。”
他说完也不顾剩下三人的反应，收起地图便面无表情地向通往后院的侧门走去。
在他身后，外卖小哥低着头犹疑片刻，最终没敢瞧肖睿明的脸色，只是小声道了个歉，便跟着焦急的莫克一起追了上去。
肖睿明看着他们，又看着逐渐走远的陈申手中的地图，突然有些神经质地掐紧了手臂。手指的指甲抠进了手臂的肉里，留下隐约的血丝。
如果能再快点……不，如果能有把枪……
如果带上把枪就好了。
他深吸口气，把那种僵硬的愤怒和充满戾气的妄想压了下去，慢慢跟了上去。
*
后院孤儿院同样空空荡荡，只有零星几扇窗户中透出闪烁不定的灯光。大部分的房间门窗里都是一片漆黑，像张开巨口等待猎物闯入的怪物，这让刚刚经历过生死危机的四人十分紧张。
脚下踩断的草叶沙沙作响，在细微的风与草叶声中，一阵隐约的女孩银铃般的笑悠悠传来。
肖睿明豁然抬起头，皱着眉看向某个方向：“你们听见了吗？”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外卖小哥幽幽的声音打断了：“我们可能又要撞鬼了。”
肖睿明回过头，看见外卖小哥正指着前面的窗子：“刚刚我看到有个小孩的影子从那上面过去了，正常小孩不可能从一米高的窗户上爬过去吧？”
小哥说着叹了口气：“我觉得在这三步见一次鬼的地方呆久了，以后就是去坟地送外卖也能面不改色了。”
“上去看看，”陈申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种时候不能怂。”
肖睿明四下看了看，发现院墙的墙角堆着个扫把，便过去把它持在手里，勉强用作防身。
三人跟着肖睿明慢慢走向那扇异样的窗子，越走近越能听到里面孩童低语轻笑的声音，但始终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他们躲到窗角下，尽可能地凑近窗子的边缘，终于听到了零星的几个词：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为圣。我们的饮食……赐给我们……免我们的罪……如同我们免了人的罪……”
肖睿明听了一会，小声说：“是祈祷词。”
一群已经死了的孩子在没日没夜地祈祷，这个场景在他看来实在有些滑稽。
他没来得及细究这之中的意义，就感到后背被石子样的东西砸了一下。
肖睿明转过身，瞧见路那头的转角处，两个红裙子的小女孩正提着一盏煤油灯，安静地看着他们。见几人回过头来了，她们拐了个弯消失在拐角处。
女孩们的笑声远远地传来：
“嘻嘻，来……”
“过来……”
“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里哦……”
肖睿明四人交流一番眼神，各自放轻脚步，慢慢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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