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立的出现反倒是让严觉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看着关上的电梯门，他深吸了一口气。
一直时不时出现的窒息感，现在居然像是被遗忘了一样。
感觉似乎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又很想感谢这样的梦，终于让自己清醒过来。
4岁到17岁，13年。
13年，终究不如梦醒时刻的真实与舒畅，他嘴角轻轻一弯，扭头转身走进了徐升的办公室内。
窗外一片萧瑟，身上浅蓝色的针织衫单薄的贴着身体，却丝毫感觉不到冷。
“严觉，他，走了？”罗立带着略微上扬的尾凋，不安的看向他。
“恩，走了。”
似乎是在沮丧，罗立低下了头。明明想过不要再跟他吵的，可是每次到这个问题，就始终绕不过去。
“我……”罗立似乎已经平静下来，开始为刚才的事情懊悔。
“其它的事情先到此为止了，来谈谈今后的治疗方案？”徐升不太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
罗立今天一来康纳就看到了严觉的检查报告，跟之前的检查结果并没有多大差异，也就是说，所服用的药物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现在，就算是在不服用药物的情况下，严觉身体里的激素都不会产生变化。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严觉，现在你身体里面的omega信息素已经超过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继续放任下去的话，你的身体将会出现omega第二性征。”罗立之前隐瞒了严觉omega激素比例，但是现在，严觉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就正式成年，一旦成年，激素有可能会维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下。
也就是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无论成年之后再进行人工干预，最终的第二性征都会难以改变。虽然目前都只是理论数据。
因为严觉，是这些参与伪装实验里最先成年的omega。
在此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只是理论推断。
罗立并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完。
“出现omega第二性征的具体表现，会是什么？”严觉的声音的起伏都不大，他已经能够去面对这一切。
“目前可以预判的是之前没有发育的器官，有可能会开始发育。”罗立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像是雕像一样的徐升，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没有发育的器官？”严觉之前一直在回避omega的事情，所以在性征差异上模糊不清。
“***。”罗立声音小了下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不同于beta与alpha的男性，omega的男性与其它女性一样，进化出能够怀孕的器|官，这意味着他们可以生育。
这几乎也是给omega的男性带来毁灭性的进化，也直接导致了100多年前的残酷现实。
谁会想到，自然界发展到最后，连男性都可以生育。也谁会想到，这样一种进化的结果，却自然的分出了人类社会的等级。
优秀的alpha，普通的beta，以及omega。
徐升嘴角不自觉的挑起，作为其它性别的男性来说，觉得一切是多么的荒唐，进入了**期后，omega的信息素能让他们发狂，这种失控的行为对alpha来说也是耻辱。
就算过去了几百年，成见依然根深蒂固。
比上浩浩荡荡的几万年历史，六种性别存在实在太过年轻。
“这样。”严觉的情绪看上去依然毫无波动。“罗医生，我这次检查的结果跟上次有多大差距。”他需要掌握更多自己身体的情况。
“……”罗立看了眼徐升，咬了咬下唇，说道：“没有变化。”
“原来是这样。”严觉似乎思考了片刻，继续说：“也就是说，之前的药物已经，没有效果了是吗？”如果细心观察，就不难发现，自己的信息素浓度，还有其他的一些身体变化，都已经告诉自己结果。一直以来，只是自己选择性失明而已，一旦冷静下来，许多问题都已经指向了结果。
“是。”罗立吞咽下一口空气。
“所以我们下一步的治疗方案是什么？”严觉几乎是与徐升以后同声说出来的，徐升倒是很满意的看着严觉，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告诉我，下一步方案。
“我会尝试加大剂量，但是我需要把加大剂量的药对还在德润医院治疗的人一起进行随机双盲实验，否则没有足够的样本证明药剂疗效。”罗立并不是空手而来，如果药剂需要生产，随机双盲实验的数据就不得不作为审批材料，而康纳，根本没有足够的样本可以进行试验。
“哼，他们可以作为样本，但是最终药剂的开发权只能是康纳。”小白鼠而已，徐升并不介意。一旦药品开发出来，带给他的将是无尽的荣耀与财富，其他的方法什么的，他不在乎。他要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统统被他踩在脚下。
“德润医院那边也有条件，我跟老师……严正之沟通过，德润不能平白无故的承受风险。”
“风险，他们最大的保障不是在这里吗？”徐升用下巴指了指严觉。
严觉握紧拳头，闷不做声。
“他们需要保障，否则药品的效用不说，副作用的危险性他们不能一味的承担。”说着罗立拿出了协议书，递到了徐升面前，“这是保密协议书，德润有权利要求康纳医院对其公开药剂研究进度，以及药剂成分。只用于保证研究安全进行，不会泄露任何研究结果予第三方，德润方面也会与参与随机双盲实验的人员签订协议，这个徐医生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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