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这次直接书信拜托了师傅,自己又多方寻得医书研习,不然等到了这荒漠之地,哪寻得来这些药材。
柳亭觉得自己像陷入了一团棉花里,四肢无处着力,自己的听觉触觉全都失灵。从得到消息之日起到刚才与顾易水的交谈,全像是自己的一腔妄想,生怕醒来之后,又是身不知何处,那个名字依旧是遥不可及的回想。
煎药的器皿是柳亭一路从京城背来的,这套器皿原料本就少见,正好又能将药材的药效发挥到极致,京城富贵人家多,有人三番五次高价来求柳亭也没点头。
当时还因此背了个“故作清高”的帽子,但此时,柳亭端着煎好的药,却也觉得值得了。
营帐中顾帅正在和贴身侍卫吩咐事宜,站在那,剑气凌云,一如冠玉。
顾易水见柳亭伫立于门外,便静了音,请柳大夫进门。
药材的味道在清冷的夜里愈发浓烈,七七八八的药材泛着苦意,只是热气不减,缭绕于脸庞,模糊了五官。
“顾帅,”柳亭以礼唤他,“药煎好了,趁热喝了吧。”
顾易水星眉倾斜,与侍卫对视了一番,沉声道:“劳烦柳大夫了,先放于桌上吧。”
柳亭见他语气平平,虽然口头上依旧合乎礼数实际并未将这副药材当回事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着急:“顾帅,这药的功效极好,这会刚煎好气味不大重,冷了之后.....”
“柳大夫,”侍卫打断他,“这会伤病处应该正忙,还得劳烦柳大夫先去照看一番。”
“......好。”柳亭一愣,瞬间明了自己不仅毫无劝谏的立场,而且打搅了他们商讨议事。立即往外走去,可没两步又想起忘记咨询伤病处有素日将药材整理归纳的方式,但此时再进去便是太不守规矩。
去问问周副帅应当也是一样的。柳亭想着。
转身欲走时,身后营帐里传来的是刚才那位侍卫的声音:
“顾帅,已经用银针试过了,无毒。”
柳亭苍白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他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一个时辰之前,顾易水半开玩笑的话在自己心里炸成了一团,顷刻间只剩下了废墟。柳亭即刻明白了,他以为的“靠近”实则只是顾易水的另一种戒备。
口头上的揶揄只是假装交心的方式,因为无伤大雅,但倘若有任何暗藏危机的可能,他柳亭也算是被隔离在营帐外的任何人一样,他和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毫无差别。
纵使他这边因为一句话就沸反盈天,于顾易水而言,永远扮演的也是隔岸观火的一角,冷静、冷淡难以亲近且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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