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亭醒得晚，顾易水已经上了早朝，柳亭还是不适应有丫鬟处处照料着，只让她们将要换上的衣裳放下。
柳亭昨日睡到半夜，又被折腾了一次，此时昏昏沉沉有些提不起精神。他把被褥掀开，身上都是留下的红印，在雪白的身体上像是布满了红色的腊梅。
想起昨夜自己的神魂颠倒，呼吸凌乱，被顶在要命的位置上时发出的粘腻的呻吟，想要挣扎却被死死箍住，就这样泄了出来。
一幕幕场景骤然回想起来，柳亭此时满脸通红，恨不得往自己脸上泼两把冰水。
呆了小半时辰，柳亭的脸色才恢复如常，想起自己该做的事情。正听见有丫鬟敲门，说马车已经备好了。
柳亭推开门，却看见王管家伫立于门外，看来是已经知道顾易水昨晚睡的他屋中，只是面色如常，一脸的云淡风轻，反倒衬得柳亭像做足了坏事。
“柳大夫，马车已经备好在大门了。”
柳亭脚步一顿，他昨晚不是与顾易水说好了吗，迟疑着说道：“是王爷吩咐的吗？”
王管家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王管家，”柳亭正色道：“我是不方便从大门出去的，往后还是劳烦您把马车安排在侧门吧。”
王管家一早听见王爷的安排时便觉得不妥，特地来柳亭这儿打听他的风声，此时见他也是这般看法，不由得放了心，只是不好违背王爷的吩咐：“王爷今早吩咐过了，说往后柳大夫只需从大门进出。侧门留给下人就是。”
柳亭心头一暖，明白是顾易水是怕他多想，但仍坚持：“他人不说，但是王管家心里应该清明。江湖传闻难断，京城更是甚嚣而上。那些不好听的话还能说是流言，可若他人真发现了柳某的行踪，就是落实了王爷的传闻。如今朝上树敌不少，本就举步维艰，何必徒增麻烦呢。所以，还是劳烦王管家了。”
王管家本就有这种想法，起初还琢磨如何劝说柳亭，没想到柳亭已经弄清的自己顾虑，考虑得更为周到，心里对他更尊重三分却又有些怀疑：
“那倒是委屈柳大夫了，只是我们人微言轻，王爷那头还得柳大夫再劝说几句。”
柳亭听出他的几分警觉：“王管家，柳某这样做不为别的，之前我们见过几面，这次再跟着王爷回来，想必战场之事已经有人告诉过您了。只是京城不比远郊，柳某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让王爷被人戳脊梁骨。”
既已坦诚相待，王管家自然消除疑虑，带着他往侧门走，告诉他一早顾垚就被周副帅带去军营。往侧门的小路清幽无人，王管家苍老的声音触及冰冷的地面，讲解完府中事宜，双双都沉默下来。
这条小径不长，柳亭却模糊间觉得总又长又冷，总也走不到底。
轻碎的脚步重重叠叠，柳亭跟随着王管家的脚步，一路走到了侧门。终于在门栏处停了下来。柳亭正欲抬脚，却撞上王管家明暗不辨的眼神。
“柳大夫，王爷以前从未带过人到屋中住。”他的声音在冰凉的空气中骤然响起，像划破了长空的风筝：“既是王爷带回来的人，便是交心了。其他人都觉得王爷行事果断，甚至难以亲近。实际上，我看着他长大的二十余年里，有没有真心一眼便知。”
此时的风筝在寒风中摇动，牵扯的线却交到了柳亭手里：“此般刀光剑影十几年，又防明抢暗箭十几年，冷心是自然。只是这么冷的天，我们都希望有人能暖暖王爷的心。”
柳亭听罢长眉舒展，目如点漆，郑重地点点头，再欲说些什么时，抬头只看见停靠的马车，哑然失笑。
京城里规矩繁多，连马车的颜色饰品都有讲究。不同官级的马车各不相同，安郡王的马车自然一眼就能区分出来。
只是顾易水一早上了朝，反倒留下了自己的马车。若是不了解又没有王管家拦着，柳亭这样招摇着去了梓仁堂，满京城都得揣测出几分意思。
柳亭哭笑不得地看了王管家一眼，王管家也没想到顾易水留了这一招，只得命人换了一辆马车来。
只是柳亭上车之前，王管家深深看了柳亭一眼：
“大家敬重我叫一声王管家，王爷念旧唤我一声王叔，实则也是奴才罢了。主仆有别，有些事情看在眼里说不得劝不得。王爷这些年过得并不容易，全府上下都希望能有人帮持着他。柳大夫既然有心，王爷也真心相待，此后也一并喊我王叔吧。”
他话里话外都站在一个老者的角度关怀着顾易水，此刻却真的将柳亭视为了自己人：“从今以后，安郡王府也要依仗柳大夫了。”
两人互相凝望，却发不出声音。
柳亭一手掀着车帘，一手紧握木檐。对面的老人虽然精神矍铄，却也是花白了头发，皱纹沿着皮肤一寸寸往上攀爬，旋刻间时光流逝，只能听见生命消逝的声音。
“王叔。”柳亭低声唤了句。
“哎！”王管家笑了笑，像是如释重负，远一步对着马夫说：“小刘，送柳大夫去梓仁堂。”
就这样过了大半月。
顾易水的行程日益忙碌起来，不是在朝堂上就是在军营里，偶尔回来得早些，也在书房里写奏折。晚上的时候柳亭已经睡得朦朦胧胧，模糊间觉得有吻落在唇上，却若有若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