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旖还在房里与清持撒娇，小白却已经蹿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荒芜之地，一袭白衣的男人凭空出现。
男人面如冠玉，额间有一簇火焰般的金色印记，狐狸眼眼尾上勾，那双眼瞳却是金色的，魅惑中又透着冷戾。
奇异的是，他身后的九条尾巴神秘又壮观。
他摇晃了几下九条尾巴，冷森森道：“出来。”
空气中静谧一片，无人回应。
他金瞳中戾气横生，尾巴陡然变大，在这灰蒙蒙的荒芜之地胡乱翻搅。
片刻之后，地下终于开始冒气丝丝黑气，黑气凝聚在一起，伴随着桀桀诡异的笑声。
一个黑袍男人立在了他面前，声音懒洋洋：“妖王白彦，前来我魔族，有何贵干啊？”
他的人也跟他声音一样，模样倒是万里挑一的好看，可那双眼睛半眯着，总让人觉得没睡醒。
被称为白彦的男人，冷笑一声：“肆夜，管好你的人！勿伤吾主！”
肆夜终于抬起眼帘，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他一眼，声音很轻：“不要忘了，那也是吾主。”
他顿了顿，挑眉继续：“我不过是帮女神快点长大罢了。”
白彦甩了甩蓬松的大尾巴，有些炸毛地吼道：“女神她根本受不了那种阴邪的灵气，请你不要帮倒忙！”
肆夜也瞪向他：“我帮倒忙？我看你才卑鄙，仗着我没有女神给我的玉簪掩藏气息，你就跑到她身边卖萌撒娇。”
好吧，两人正经不了一秒，就成了俩小学鸡。
闻言，白彦得意地一扬眉，傲娇地哼道：“你就算有也卖不了萌，一团魔气丑死了。”
好似在回应他的心情，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也跟着欢快地摇晃。
肆夜磨了磨牙，气愤：“我也要去女神身边。”
白彦轻飘飘睨他一眼：“你去，小心被那道士收了。”
肆夜瞪他一眼，那道士是和女神一样，为上古神转世，他们这些由女神创造的妖魔自然比不上。
见他噎住，白彦得意，不过想到什么，他突然蹲下身，有些疑惑：“她真的是女神吗？怎么我感觉她和女神不太像。”
虽然性子很像，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肆夜嗤笑：“女神才降世一年，万年重生，谁说就跟以前一模一样了？”
白彦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得也是。”
他起身，又皱眉道：“我得回去了，管好你的人！今日小女神都吐血了。”
肆夜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
但他心底不以为意，无尽女神转世，吐点血又算什么。
…………
这头清旖还在清持掰扯睡觉的问题，清旖偏要和清持睡。
可头一回，清持没再依着清旖。
他一介道士，怎可和女孩子同塌而眠。
这若是传出，日后他还有何脸面去见师父？
清旖在榻上打滚踢腿，大眼睛圆溜溜地盯着清持：“清持！我要和你一起嘛！”
清持微微皱起眉：“白日清旖和我在一起便是。”
“这怎么可以！”清旖踢了踢腿，最后干脆将脚放在清持腿上，耍赖。
小姑娘的模样十岁出头的样子，已初显美人儿之貌，双腿又长又细，被包裹在白色亵裤里，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腕。
一只脚腕上系着红绳铃铛，若是再长一段时日，待她长成十三四岁的模样，不知会美成什么样子。
清持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语气戴上了些严厉：“清旖。”
他是出了名的方正守礼，就算看见这样这样的小姑娘，他也是没有丝毫邪念的。
清旖眨巴一下眼睛，好似不知道他为何生气的样子。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让步，这是小白从窗外跳进来，跳到清旖怀里。
清旖登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摸摸小白的狐狸头，低头和它说话：“你去哪里了呀？”
小白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嗲嗲地啾啾叫了两声。
它金色的狐狸眼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清旖，小姑娘的脸长开了些。
和它记忆中的模样重叠，好似像，又好似不像。实际上，数万年过去，它已经不记得那人的模样了。
只记得她时常将自己抱在怀里，也是像清旖这样摸着它的脑袋。以及那人霸道骄横的性子，和生死无尽的法术。
想着它便半眯着这眼眸，享受着清旖的撸毛。
看着这一人一狐，清持摇摇头，缓缓开口：“这样，清旖若想和我一起，那就同屋不同榻。”
清旖歪了歪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地看着他。
清持沉吟几息，便说道：“我睡在榻下，清旖睡在榻上。”
总不能让小姑娘睡在榻下。
他说着，便找店家拿了草编席铺在榻下，又拿了被子铺上。
铺好后，他熄了油灯，就规规整整地躺上去，双手交叠于腹前，十分规矩的睡姿。
清旖这回没再闹，看了看榻下的清持，手上摸着狐狸毛。
清晨，清持睁开双眸，只觉腿上微沉，他心下不妙，侧眸一看，果然小姑娘就躺在他身旁。
小姑娘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极为安静，脸蛋白里透红，一条腿搁在清持身上，十分依赖地依偎在他身边。
清持皱眉，将小姑娘叫醒，决定好好和她说一说。
小姑娘被叫醒，睡眼朦胧地揉了揉眼睛，绵绵地叫道：“清持。”
清持心里一软，温声道：“清旖为何下了榻？”
清旖眼神无辜：“想和清持睡。”
清持帮小姑娘穿衣服，正色道：“同屋而眠，已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清旖要乖。”
他和小姑娘讲了一通道理，无外乎就是他和清旖同塌而眠有多么不合适尔尔。
讲完后，他看向清旖：“清旖明白了吗？”
清旖歪了歪头，问：“清持，今天吃什么？”
清持摇摇头，就知道小姑娘没听进去。
他将小姑娘收拾好后，牵着她下楼去吃早点。
清旖被她牵着，其实她是听进去了的，可她就是想和清持一起。
小姑娘骨子里是个不守礼的，才不会管它会不会于理不合。
灵尘和灵衣已经在楼下，见到两人，先是行礼：“师父。”
清持点点头。
他们又看向清旖，灵衣惊道：“这么大了吗？”
她伸手比划了两下，有些丧丧的语气道：“小师妹再长一段时间，就会比我高了。”
灵衣也就十三岁，清持的弟子们都不大，大弟子灵玄也才十五岁罢了。
灵尘笑着安慰她：“小师妹和我们又不一样，她又不是人，自然不能以人间的规律看她。”
听到他们的对话，清持想到昨日小姑娘吐血，突然皱眉补充：“清旖也不是妖。”
“啊？”灵衣有些惊讶，又有些莫名其妙。
她和灵玄两人面面厮觑，皆不知他们师父突然解释这个做什么。
自从知道小师妹是天地灵气而生，又通生死，他们知道小师妹不是妖了。
可清持却再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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