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流传到了市面上。
“没有人知道是我写的吧？”韩肖接过书，翻了翻，发现并没有作者名，略觉安慰。红楼梦这本书并不简单，想想自己当初说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都被公仪雪质疑影射什么，万一红楼梦里面有什么是映射了大燕朝政的，那自己这个抄书党未免太冤了点。
视名利如浮云？韩肖尴尬笑着，揉了揉宋婷的脑袋，却发现自己不慎将小姑娘头上的发式弄乱了些，又顺了顺，开解道：“我既然写了出来，自然准备让世人去看。”想到先前出的银子，又有些肉痛，叹息道：“只是没料到居然让盗版商人赚了，可惜了白花花的银子。”
主仆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小二开始上菜，所以便住嘴不提。
正此时，二人却同时注意到贼眉鼠眼突然从安静中挣脱出来，望着韩肖的眼光有些震惊，口齿有些不清，羡慕道：“那本书是……你写的？”
贼眉鼠眼的眼光已经从震惊变成了些许佩服。
“怎么了？”韩肖诡异地笑望着他。
贼眉鼠眼说道：“我只是很惊讶，这书是你写的。”
韩肖有些讷闷：“你看过这本书？”
在他的印象之中，前世时的男人，如果爱看红楼梦，那么长大后一般都会变成文青或者是欺骗女文青的流氓，但是这个贼眉鼠眼，流氓倒挺像，要说骗文艺女青年，道行恐怕还差一些。
“没有。”贼眉鼠眼赶紧摇头：“我很少看书，只觉得没劲，有这样的时间倒不如多去几趟宜林居。”
“只是先前在家里的时候，我一位兄长看过，当时很是赞叹，说这作者诗笔有奇气，胸腹有块垒。”
忽然间贼眉鼠眼的眼睛里发射出一种贪婪的目光，羡慕道：“而且我虽然不看，但知道现在市面上，这个书稿是分卷卖的，每卷可以卖到八两银子。”
他点点头，再望向韩肖的目光就有些注视偶像的感觉：“随便写几个字就能赚这么多钱，真是厉害……。”
“我没有赚这个钱。”韩肖纠正道，心里却觉得怪怪的，对方对自己的感观忽然之间提升，居然不是因为自己的满腹诗书，却是因为自己写的东西能挣钱。
贼眉鼠眼搓搓手，狂热道：“可是只有你能写，将来如果你愿意挣这份钱，我可以入股。”
饭菜上来了，韩肖动筷如风，在盘间一扫而过，筷尖奇准无比地每盘夹了些送入嘴里，全不在乎身旁两人瞠目结舌的表情。
舔舔嘴唇，细品一会儿后，韩肖点点头：“春山楼的饭菜确实不错。”
宋婷长得瘦弱，食量自然不多，随意吃了些就停箸不食，半侧着身子认真看那本红楼梦。席上只有韩肖和贼眉鼠眼在大快朵颐。
宋婷越看眉头皱的越厉害，发现这书商出的红楼梦与自己房中的那份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扉页前头故意将多姑娘那段话摘抄出来，只怕会让燕城看过此书的人们，都以为红楼梦乃是一**之书。
韩肖看见她神情，就知道她在生气什么，微微一笑将筷子搁在鱼盘边上，说道：“这只是一种营销手段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此时主仆说话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比如一本书，人们在买之前，肯定会先翻翻讲的是什么，所以这前言、序、跋、楔子之类的东西，一定要清晰明了，不见得要求说清楚全书的内容，但一定要引起别人的兴趣。”
韩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你生气是因为这个无良书商，将多姑娘那段摆在最前面，而这段明显不能说明这个故事的整体风格，反而容易让一般百姓产生一种误解，以为这故事是个风月故事，对不对？”
宋婷睁着眼睛，红着脸点点头，只因为韩肖话语里带着风月二字，同时心想如此噙之齿香的文字，被当作那种肮脏物来卖，难道还不应该生气？
“可是书商是一定要这样做的。”韩肖看着宋婷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让我来做，我要比他们做的更过分。这一卷是十回，那就应该写十个回目印在扉页上，每回目下面写几行最诱人的话，如此方能让看客们心中痒不能挠，只好将书买回家细细翻看。”
“比如什么？”
“比如像多姑娘这种。”
“那这回，少爷要怎么写？”宋婷已经明白了韩肖的意思，微笑着指着书上一处，这回讲的是葬花前事，断断找不出来让人脸红心热的辞句。
韩肖嘻嘻笑道：“既然有艳曲二字，当然好写，换成是我，就用里面那段……园中那些人多半是女孩儿，正在混沌世界，天真烂漫之时，坐卧不避，嘻笑无心，那里知宝玉此时的心事。那宝玉心内不自在，便懒在园内，只在外头鬼混，却又痴痴的……正看到落红成阵。”
“然后再把坐卧不避，嘻笑无心，鬼混，痴痴，落红这些字眼全数描红。”
宋婷低头一想，发现果然如此，本是些随意话语，但这般一组合，再加上回目上的艳曲二字，不免给人生出些暇想来的空间来。
她的脸微微红了，低声道：“原来表少爷常做这种不正经的事情。”
贼眉鼠眼却在一旁听呆了，竖起大拇指道：“兄台，你实在是太有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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