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上有股微妙的腥气，不算浓，但刺得人很不舒服，像是块不太新鲜、甚至已经开始略微腐烂的生肉。他按着云昭的肩，空出的那只手急匆匆地去摸她的腰带，整个人下压凑到了云昭颈侧，喷出一股股急促而热烫的呼吸。
云昭借着夜色别过头，指尖一动，手上就多了把出鞘的短匕。
“是个面生的，今儿倒是运气好，有新的……啧，怎么和条死鱼一样，害羞啊？”男人嘿嘿一笑，摸到了云昭的腰带就往下扯，一条腿也压上了榻，“放心，哥哥今晚保证让你好好爽爽……”
浓腥的血喷出来的瞬间，云昭一肘击在男人胸口，将他打得退回一步，迅速侧身避开涌出来的血泉。那血是正常的颜色，但也带着腐朽般的腥气，浸进带着霉味的被褥，晕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红。
云昭手腕一压，刺进男人眼睛里的匕首就转了个圈，短匕锋利的刃搅动他眼窝里的东西，痛得他失声尖叫，嘴里胡乱地喷着无法解读的字句。
“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云昭把匕首□□，看着男人眼窝处黑漆漆的孔洞，“否则就不只是刺瞎你的眼睛了。”
男人发出凄厉的一声尖叫，他像是从刚才那种突如其来的剧痛中缓过来些许，抬手捂住那只眼球已经被搅成泥状的眼窝。然后他看了看掌心里混着肉屑和液体的血，居然向着云昭扑了过去：“臭娘们，敢戳老子！老子今天抓着你，不光眼睛，别的地方也给你捅了！”
云昭被男人这种身残志坚的信念惊了，短短一瞬，男人已经扑到了身前。
既然是自己上来寻死，云昭也不留情面，抬腿狠狠地踹在了男人的腹部。这一脚踹得狠，男人的身子猛地往后一缩，面容扭曲，两条手臂却还往前伸，一只手钳子一般的手攥住了云昭的肩。
云昭被控住一侧手臂，也顾不上在神国不用术法的规矩，术法立成，男人抓她的那条手臂就被切了下来，又是两道血泉喷了出去。
男人眼看着自己的手臂掉下来，仅剩的一只眼睛通红，整个身子向着云昭压下去，另一只手也伸出来，张嘴露出尖利的犬齿，口中一股腥气。
云昭本想收手，神民往往不通术法，她施术以后就是单方面的虐杀，但眼前的男人显然是气急攻心，看样子是哪怕没了一只手，也要咬死她。
“行，那我就送你去死。”云昭手中的匕首一转，深深地切入了男人的腹部。
匕首锋利，入腹也不过轻轻的一声，云昭再左右一划，鲜血四溅，淡黄色的油脂最先顺着刃口流出来，再是被匕首划破的内脏。成团的肠子从破口里淌出来，别割裂的地方透出些未完全消化的糜糊。
一瞬间室内的气息有些难以形容，云昭恶心得后退几步，那男人却不如她所想倒下去，反而稳稳地站着，甚至伸手捞起了肠子塞回腹中，手上满是血液和油脂的混合物，指缝里渗出些腥臭的食物残渣。
云昭下得是死手，开膛破肚，肠子都被割裂，可这男人还能站着把自己的肠子塞回去，到底是什么怪物？
“臭□□……”男人啐了一口，仅剩的那只眼睛紧紧盯着云昭，“老子死不了，有本事就别让我抓着……”
云昭的回答是上前斩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毕竟是短匕，匕首整把刺入也刺不穿对方的颈部，云昭连着砍了数下，才把那个停留在愤恨和怨毒表情上的头斩下来。
脖子上的血管粗壮，甫一斩断，浓腥的血直直地喷上屋顶。男人的头咕噜噜滚出去，一直撞到墙脚，无头的身子总算是倒下去，捂住腹部的手也无力地松开，腹内的脏器流了一地。
云昭一口气还没松，原本滚出去的头却动了，以颌下残存的那部分颈子为支撑，咚咚地向着云昭跳来，一起一落，地上就是个碗口大的血迹。
头颅的表情万分狰狞，在漏进屋子的月色里显得越发诡异，他缓缓裂开嘴唇：“都说了老子不会死。”
他跳了几下，在桌上借力，居然如同炮弹一样直直地向云昭撞去。
云昭转身就跑，一把推开了门。
院子里铺着一层月光，院里还有几个男人，一看门开了，出来的却是云昭，脸上有道疤的那个率先哈哈笑起来：“看样子今儿大哥不行啊，这娘们还能自己跑出来。”
“滚你娘的行不行！”屋内弹出来一个头，“给我抓住这臭娘们，哥几个今儿干死她！”
看见那个头的瞬间，原本还在开玩笑的刀疤脸神色一变，边上侯着的几个男人也各自去拿武器，尚未到手，每个人的胸口都扎进去一支箭。
刀疤脸被箭的冲力击得身子猛地往后一仰，后退几步又站稳了。他盯着云昭，舔了舔嘴唇，伸手握住箭，使劲一拔，箭头勾出一条皮肉，隔着那个破口，隐约看得见森白的胸骨和里面跳动着泵出血的心脏。
他握住□□：“够劲儿，等会儿抓住了我先尝。”
其他人也学着刀疤脸的样子把箭拔了出来，各自拿起武器往云昭扑来。
冷汗蓦地流了下来，云昭知道自己下手有多狠，分明是致命伤，这些人却像是毫不在意。
刃口寒凉，云昭扭头避开劈向自己的刀，纵身浮在了半空，转头时恰巧看见了听见动静出来的还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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