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军火商的那些年（十二）
并不是所有高层都乐见白家崛起。这事算是关老将军一手促成，如意许诺提供的好处也是关老将军的军部直接享受。而另外一个与东北军工厂密不可分的党长，就在如意的军火线横插一脚的前提下，受到了直接威胁。这位党长就间接成为关老将军的政敌，尤其他与中亚西亚一些国家首脑私下交好，这算是他的优势，但关殷所属的部队近年增加了对中西亚的打击，来自外国的压力和关家的逼迫也令他不堪烦扰。近段时间频频出手，似乎查到了如意和关殷的关系上，下一步可能借此打击关殷。
这是如意在白朝阳电脑上那段对话和一些文件里总结出来的。
当政治手段没有作用无法撼动，那么人们更倾向于采用更加原始和直接的途径解决。如意本身就是一个匪徒一个杀手，她也更倾向于拿自己擅长的东西直取性命。所以她托西泽尔查到了那位党长背后最大的靠山，阿富汗的军方势力，就立刻带着东西飞奔过去。她先是以军火商人的身份秘密会见了当地的第二大势力，达成联盟后，通过对方的渠道输入军火，再摸清楚目标的行动计划，由盟友将人逼退过来，她则埋伏在小镇里，将对方一击毙命。
整个活动花了她将近四个月的时间。在她收工后又被西泽尔截了过去，进行了一场久违的和谐运动。他们隐晦地交谈了事业的未来发展。如意从来不否认西泽尔对她有着莫大的帮助，是她这段旅程中最不可取代的人。但她注定不能留在他身边，至少现在不能，她还是要回国去打完最后一仗，亲眼见证白朝阳的人生登上顶峰，才能脱离契约。
所以她还是离开了。在他为她去买冰激凌的时候。直升机起飞的时候，她站在机舱口望向下方，虽然所有人看起来都小到像一个个黑色动点，但她还是捕捉到了西泽尔的位置。如她所说，这个男人的身上有“马菲亚”的灵魂，注定要带领黑手党回到意大利的尖顶。这个过程由他一力完成，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如意的力量对他的确是助力，但却并非必须，没有她的帮助，他也会完成一切。他不像白朝阳，他足够强大，不靠其他就能安稳地站立在任何旋涡中间。所以于他而言，真正需要的就是如意这个人本身。
这是个不会被她的光芒遮住的男人。若要选一个，西泽尔是她最喜欢的。撇除那些黑暗的特质，这个男人对她相当的温柔包容，他们互相理解互相纵容，一拍即合默契十足，连那些黑暗的东西也令她十分喜欢。但是——想到这里如意也不由怀疑自己是否也被命运愚弄着——因为契约，她必须将大部分精力放在白朝阳身上，拿一切为他铺路。
但眼下不适合想这些。姚佩华显然忘记了她的样子，以为白朝阳抱着的是哪里来的不三不四的女人。她一报家门，姚佩华就想起来这位又销声匿迹了好一段时间的白大小姐，顿时有些尴尬，却也暗自惊疑这兄妹两人不太正常的相处模式。只是她还来不及发作，如意就起身披上丝绸睡袍，从桌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转过来跟她闲聊：“真的是很久不见了，姚小姐。你妹妹还好么？”
姚佩华被她这种坦然的态度唬得一愣，殊不知如意也在懊恼一时松懈被白朝阳趁虚而入。姚佩华抿了一下唇，将想法咽下去，说：“她过得挺充实的。”
如意点点头，起身拍了拍她肩膀，眼里带上点笑意：“别想太多，好好准备订婚典礼。”
然后率先出了门。
如意坐在咖啡厅里，对面的律师再三跟她确认，如意笑着骂了他一句啰嗦，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打发他走了。她身后的秘书一直沉默着等她喝完咖啡，才开口问她：“小姐，你为什么要……”
如意往沙发里挪了一下，示意他坐下，才说：“总得有人为这件事情埋单，不是我就是关。而关的用处远比我大，何况，白朝阳他应该也……”她话尽于此，又摸了摸他的脸：“好孩子，你还很年轻，你很优秀，不论白朝阳那里还是西泽尔那里都会重用你，就算不想再工作了，我也给你准备了一家银行，足够你挥霍了。”
青年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她的表情看上去如此闲适从容，即便是熟悉她这么久，非常能够分辨她情绪的他也无法从那双理智冷静到近乎妖异的眼睛深处，窥探到一丝一毫的波动，仿佛她刚才签下的不过是与从前一样任何一份军火交易合同。
他觉得应该有千言万语该表达，却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几乎被这种窘迫逼出泪水。
而如意只是叫了第二杯咖啡，什么也不打算说。
白朝阳和姚佩华于七月初七订婚。七夕节是个好彩头，他们的订婚典礼邀请了全京城的上流，吸引了无数媒体直播报道。如意在会场里游手好闲，去姚佩华那里参观了一下梳妆，被姚沛涵赶出来，又去了会场东摸摸西碰碰，碰见关老作为证婚人提前赶来，闲聊两句。关老将军问她去哪，如意回说去山间别墅。关老问怎么不参加典礼，如意说有急事参加不了。关老就点点头，笑眯眯地离开去熟悉流程。如意又转了一会，最后来到白朝阳的化妆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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