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上海王（十）
他们去北平落脚在北京大学。北平比上海还要热，如意一去又宅在空调房里不肯出去。她在房间里甚至只穿一件文胸和冰丝半裙，锁骨连到肩膀，延伸到修长的手臂，盈盈一握的细腰，纱裙下若隐若现的长腿——荣耀仁只见过一次，唐璿就再也不许他随意进入两人的房间，成天缠在她身边。
如意在炎热的夏天似乎有些没精神。要么就是在房间里昏睡，要么就是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北大的校园里，偶尔去教室里随意串堂听课。她无知无觉而又肆无忌惮地在绿荫葱茏的书卷气里散发自己携带杀伐气的艳光。
不出半个月，北大校园里就有许多人说自己撞见一个惊鸿绝艳的美人。在学生们有意识地寻找之下，终于追索到了美人的踪迹。几个年轻的男学生一起远远看到坐在荷花池旁的女子，一身Chanel式的Little Black Dress，黑色宽檐帽，光是看到那身雪腻的皮子和冷而艳的红唇，就足够勾得这群血气方刚的学生们跃跃欲试。可她身边常常有人作伴，大多时候是唐璿，有时是荣耀仁，唐璿风流漂亮和荣耀仁俊美开朗，两人都是不论身处何地都出类拔萃的聚焦点，几个学生虽然自负才学，却也不敢冒昧上前，反而更加心痒。
如意在凉爽些的时候才会乘车出门去北平逛逛。
故宫和颐和园远比之后的更加沧桑萧条，却也更加磅礴和真实。街道上有骑着自行车穿长衫的，有留着锅盖头穿短袖短裤的，有穿马面裙戴云肩的二把头，也有旗袍高跟鞋的短发。
北平与上海相比，保留了更多的时代旧影，更多前朝旧都的痕迹残留在这里，在新时代的冲击下，它看上去有些无所适从。
黑夜里，天坛那一盏幽幽烛火，仿佛历史的一场叹息。
孔令文推门就进来：“如意！校长和老师想见见你！”
谁知里头如意和唐璿正纠缠得紧。如意正埋在他身体里加速冲刺，回回顶进深处，直要顶进他胃里。唐璿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登上巅峰，却被孔令文一把推开门吓得差点萎,了。他脸色涨红，抄起枕头就扔过去，暴跳如雷：“你,他,妈……给老子滚！”
孔令文只看到两具白花花的胴,体，还没看清就被打出去，只能赶紧关上门，靠着门框撇嘴：“谁知道你俩大白天就……”
两人此时都没了兴致。如意无奈地撤出来，拿手帮他草草释,放出来，使劲亲了他一口。
她穿上内衣，让孔令文进来。“什么事？”
孔令文小心翼翼探了探头，看到两个人都穿了底衣，才进来，远远站在门边，“你之前捐了一笔五百万大洋的流动资金，校长想要亲自感谢一下你。老师看了你的画之后也想亲眼见见你。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行吧，左右没什么事，去一趟。”她说着开始挑衣服。唐璿不满地过去拖着她，说：“怎么就没什么事了？我可还没够呢。”
如意一边拉拉链一边回头亲他，笑意盈盈：“晚上再来——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唐璿打了个哈欠，松开她重新窝回床上，“人家请你又不是请我，我还要补觉呢。”
如意重新洗了脸化了妆，跟他道别，随孔令文离开了。
赵小仙是今年刚进入北大的新生。这个女孩子以国文和英文满分的成绩被北大录取，进了中文系也是不落人后，加上清秀伶俐，一袭白裙也搏了个中文系四美之一的名号。
她一向自傲于自己的才,色，很有些清高。炎炎夏日也是双麻花辫，白棉裙，清纯爽利，一路走来也获得了好些赞美之词。
她面上维持着淡雅的笑容，心里却因为接下来的任务而雀跃。
“小仙？去哪啊？”迎面过来的室友与她打招呼。
“有位企业家捐赠了教育基金，校长要开大会感谢他，系主任让我去做代表接待一下。”赵小仙微笑道。
“你真厉害！快去吧，回来跟我们说说是个什么样子的企业家！”
两人分开后，赵小仙继续往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来越鼓动。她今天穿了最好看最洁白的一件裙子，皮鞋也是最时髦的样式，头上抹了桂花油，又黑又亮。她自信自己的容颜，想着一会见到的该是怎样一位风度翩翩的企业家，他该会怎样夸赞自己？
她这样想着，打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里面已经站了一男一女。
男的是刚来任教的孔老师，带着沪上男子的儒雅温和与世家大族的矜贵高傲，文采惊人，学识广博，刚来不久就大受欢迎。她也在心中对他暗暗起过好感，于是对着他乖巧地叫了一声“孔老师好”。
孔老师正在与旁边人说话，闻言只是淡淡对她点了点头，又继续跟那人交谈起来。
赵小仙有些不满。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另一个人。
是个女子。
相当不容于世俗的女子。
一件白色的抹胸吊带紧身短上衣，一条黑色阔腿长裤，一双细高跟鞋。裸,露着大片的胸口，全部的胳膊，和一线小腹。即便是在妇女服装解放的今天，她的穿着也大胆非常。
孔令文没怎么理她，倒是那女子闻言转过来，露出一张比穿着更加惊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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