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晚上八点，程斯年准时出现在天师联盟总部的院子里。
看到草坪上忙碌的身影, 他走过去问：“你在干什么？”
谢阳停下挥锄头的动作, 撑着木柄擦了把汗，“白小姐说我天赋不错但是领悟力不行, 不适合修习剑法和符阵, 让我好好种地说不定能培养出灵植，也算为联盟做贡献, 我准备把联盟的草坪都挖了种上作物，大家都挺支持的。”
“……”程斯年怀疑所谓的大家可能只有白曦曦一个人, “你确定她不是忽悠你的？”
“怎么可能！”谢阳一脸“快别说了不准污蔑我偶像”的激动神情, “白小姐亲自为我示范了一次，不会有假, 你看, 这株西红柿是她早上亲手种下去的！”
他一把丢开锄头，赤脚跑到角落端出一盆绿植。
那是一株生命力非常旺盛的绿色植物，枝叶繁茂、色泽鲜嫩，不过没有挂果实, 仅凭绿叶程斯年无法判断它究竟是不是西红柿, 毕竟他只见过它的果实。
谢阳此刻就像一个卖房子的销售，嘴巴叭叭个不停：“程医生你知道吗, 白小姐种下去的是一颗种子！不到半天时间它就长了十厘米, 看这个状态明天就能结果了！程医生, 你知道西红柿两天结果是什么概念？正常情况下至少得半个月, 时间足足缩短了七倍, 这要是换成水稻，每月亩产五千斤不在话下……”
程斯年见他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不得不打断他：“多谢你科普，我现在知道了，这个工作听起来很有前途，你好好干。”
“嘿嘿，我也觉得，干得好肯定比主播有前途，说不定还能成为当代神农……”谢阳意犹未尽地收了声儿，捡起锄头回到泥地里继续松土，翠绿的草皮被挖开随手丢在一旁，十分可怜。
程斯年对他的高远志向表示了崇高敬意，随后扭头进屋去了。
好在屋里一切正常。
白曦曦正靠在沙发上敷面膜，钱真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昨天听完讲座就匆匆跑了，然而忙成这样还不忘给她带了一箱面膜，要李霖霖和季郁香盯着她每天敷，不准懈怠。如今她渐渐明白自己这具身体原本是靠容貌挣钱的，外形保养自是重中之重。虽说她现在不必再靠脸吃饭，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反正不是多麻烦的事儿，每天抽个十几分钟敷一下便好。
李霖霖和季郁香一前一后坐在她身边，给她敲腿摁肩膀。两人如今拿的是双份工资，除了疗养院的月薪，还有白家额外支付的外聘费用，非常丰厚，因此照顾起来也特别尽心。
程斯年在单人沙发上落座，不动声色打量她，试探道：“今晚直播计划照常吗？”
白曦曦闭着眼一动不动：“当然照常，通知已经发出，观众们都等着呢。”
行吧。
程斯年道：“那什么时候出发？这里过去有点距离，最好提前至少一个小时走。”
白曦曦说：“十点出发，我刚点了宵夜，吃完再走。”
烤串是白曦曦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最大惊喜，谢阳某天晚上点了一回，她闻着味儿从房间里出来蹭了一顿，从此就惦记上了这个味道，隔三岔五必要点一次。
外卖还要半个小时才到，程斯年闲着没事儿，干脆拿出手机处理工作邮件。他一旦开启工作模式，注意力便不会再关注外界，心无旁骛地回完二十多封邮件后，他发现屋里正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气。
他起身走到餐桌边，白曦曦已经洗掉面膜，素净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穿着白T恤梳着丸子头坐在暖黄的灯光下吃烤串，她将每根签子上的食物剔下，一点一点品尝，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白曦曦的吃相非常讲究，但与他认识的那些名门淑女的斯文优雅不同，她举止规矩却又洒脱不羁，如果配上一壶酒，活像武侠世界里走出来的俏皮女侠客。
程斯年正看得出神，她忽然抬头望进他的眼里，明亮灵动的双眼如水一般清澈动人，“程大夫，不坐下吃一点吗？晚上不知道几点才能结束，到时候饿了可没有干粮充饥。”
“……不了。”程斯年面对烧烤内心毫无波澜，“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白曦曦便不再管他，埋头认真吃。她晚上的时候对吃食其实非常克制，每样只吃一点尝个味就停手了，剩下的都进了谢阳、李霖霖和季郁香肚子里。
吃完喝杯茶，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三人准备出发去直播目的地，李霖霖和季郁香则留在联盟看门护院。
走出别墅大门的时候，程斯年平静地看了眼被翻得坑坑洼洼的草坪，心想这房子里似乎也没什么值得看护的。
驾车一个多小时来到城郊的庄园，停好车，三人下车，站在庄园大门前查看地形。
此时已将近半夜十二点。
今晚天气不好，没有月光照明，周围全是黑漆漆的林子与荒地，炎热的夏夜里竟然一声蛙鸣都听不到，十分诡异。
白曦曦透过铁门打量庄园内部，神色有些凝重，“此地……”
谢阳一边忙着准备直播设备，一边追问道：“白小姐，这里有什么问题吗？您一句话不说完让我好心急啊。”
“此地大凶。”白曦曦从衣袖里抽了枚符纸出来，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在空中晃了晃，符纸纹丝不动，“阴气太重，连符纸都受到了影响，多亏我做了二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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