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松楞了一下, 没有挣开也没有回应。
只是任由他这样拉着。
她踌躇一二, 微微启唇,用只有他们两能听得到的声音:“有一点。”
那只大手的禁锢愈发牢靠。
近半个小时后, 一大盘饺子和大鱼大肉一一上桌。
一行人从烤火炉旁转移阵地至旁边的圆桌上,米松依旧坐在许清让身边。
她扫了眼桌上色香兼具全的菜肴, 那一碟白盈盈的饺子摆在了中心。
米松给自己夹了一个,放进醋碟里滚了一圈。
莹白软糯的饺子皮上裹上了一层褐色的汤笫, 瞧着颇有食欲。
她用细长的筷子稳稳夹着,送到嘴边吹了两下散热,一口咬掉半个。
饺子是刚出炉的, 一口下去爆出来的油汤依旧烫得人直皱眉。
米松吸了两口凉气,舌尖灵活的控制着烫嘴的肉馅在口腔里滚动两圈, 嘶嘶呼呼的咽下肚。
餐桌上,许老太太依旧在夸关妈妈手艺好云云。
大人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米松安安静静并不插话,慢吞吞吃了两个,才猛地想到什么般, 小声朝旁边的许清让说:“盘子里的柳叶饺是我包的,你多吃点儿。”
许清让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随即恢复正常。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原本向板栗炖鸡伸过去的筷子临头转四十五度, 夹起一颗柳叶饺。
其实米松也没别的意思。
饺子是关梦筠、米松和米稚一起包的, 从形状上就能分辨出极大的不同, 很好区分。
出自米松之手的, 大多数都夹了硬币, 或是一块或是五角。
单纯的希望他多吃到一点,一整年都被福气所庇佑。
————————————————
午饭之后,原本一桌精致的餐点蜕变成一堆乱七八糟的餐具。
米松米稚承担起收尾工作。
打仗似的把一堆油腻腻的碟碗洗尽,用抹布擦掉水渍,放进消毒柜里。
又顺手把湿漉漉的灶台擦干净,前前后后都打扫了一遍才算完。
客厅里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米稚一边清理水槽里滑腻的泡沫,一边往门外瞧了瞧,扭身笑眯眯道德撞了撞身旁挂抹布的米松:“诶诶,现在还不老实交代你们怎么回事儿?”
米松佯装听不懂。
“我刚才都看到你们悄咪咪的咬耳朵了。”
“......”
“你不说我也知道的。”米稚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米松挤了点洗洁精洗手,十指交错搓洗了两下:“知道你还问我干嘛。”
她心如铁石,任由米稚怎么套话都不上当。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他?”
“你想怎么叫怎么叫咯。”她轻飘飘睨她一眼,回答得不痛不痒。
“那——”米稚拥有一双典型的猫眼,眼尾仿若画了眼线一般自然上翘,笑起来时更甚:“我是不是应该提前叫他一声姐夫啦?”
“......”
米松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本着沉默是金,少说少错的原则当哑巴。
米稚撇见她微微发红的耳垂,语气那叫一个无所谓:“哎呀,没关系不要 害羞嘛,我们班里也有很多小情侣。”
米松不免诧异。
原来她还不如初中生吗?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明年我也是高中生了。”她一脸不满。
米松“哦”了声,伸手开水,洗去手上的绵滑感。
两人收拾完才出去。
许奶奶正巧拄着拐杖往厨房走。
米松下意识搀扶着她的手,一个厚厚的东西塞进她手里。
接着又给了一个给米稚。
米松低头匆匆看了一眼——红色硬卡纸叠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口袋,正面是个双喜字,下面用烫金色描摹出几条鲤鱼,在红色的衬映下显得栩栩如生。
里面撑得鼓鼓囊囊,很有分量。
这是新年里,她收到的第一个红包。
许奶奶拍了拍米松的手,似乎是怕她推脱:“好好收着,就当是奶奶给你买文具的钱。”
哎呀,谁收了钱还不高兴的。
两人齐齐道了声谢,哄得她老人家喜笑颜开。
米松上了楼才拆开红包,细细数起来也有二十来张。
对一个尚未成年的普通学生来说,这算是一笔不小的数额了。
她把里面的纸钞一股脑全倒出来,放在双手之间拢了拢齐好,从抽屉里拿了个半新不旧的铁盒出来。
这是她的小金库。
米松掀开盖子,把那一叠新钱和里面旧钱放在一起。
之后又盖了回去,把盒子放回原处。
————————————————
许家人一直待到下午,期间米松还接到了宋融迢迢打来的电话。
早些天宋融就出院,还顺利参加了补考。
听筒里他的声音生龙活虎,大概是真没什么事儿了。
而通话的大致的内容就是,他晚上会来找他让哥一起过除夕,然后再来看看她。
哦,感情是来找许清让,再顺便过来找她。
米松委婉的表示了一下他要找的“让哥”现在在她家,到时候可以直接过来。
电话那边的宋融丝毫没有觉得话中的不妥,高高兴兴的应了下来。
关梦筠笑脸逢迎,本意是想留许奶奶吃过晚饭再走,但老人家不太愿意。
便叫琴姨把人给接回去。
说起来,琴姨是家政公司分配来的阿姨,在许奶奶身边好些年头,春节期间也应当放假。
不过她丈夫去得早,身边没有亲人,形只影单的到了现在,便长久的留了下来,往年过年过节都是许奶奶和琴姨一起过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