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很清楚，像这样泛泛而谈听起来很难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概述极少能在听众的脑海里留下什么痕迹。如果我讲述一些具体实例，或许能收到更好的效果。让我讲述一下我曾经是怎样把一只股票的价格标高了30个点以上，而在这过程中手上只积累了7000股，并且由此开发的市场有能力吸纳几乎任何数量的股票。
这只股票是帝国钢铁公司。发行股票的是一些信誉良好的人，市场推广也做得相当出色，这只股票被视为有价值的投资标的。总股本中的大约30％通过华尔街的几家不同经纪行承购之后，开始向普通公众发售，然而，在股票上市之后，股票行情始终没有太大起色。偶尔，也有人打听这只股票，这位或那位内部人士——最初承购股本的小群体成员——便出面表示该公司营业收入好过预期，公司前景令人鼓舞。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发挥的效果也还可以，但是不足以引起市场兴奋。该股票缺乏投机的吸引力，从投资者的角度来看，该股票价格的稳定性与分红的持久性还有待证明。这只股票从来没有出现过令人激动的表现。它的风度实在太过绅士，以至于无论内部人如何大肆吹嘘公司的财务状况，股价都没有出现呼应性的上涨姿态。另一方面，这只股票的价格也没有出现下跌的苗头。
帝国钢铁就这样保持在不受重视、未被认可和懒得动弹的状态，安于现状。有些股票不下跌，是因为没人卖它；之所以没人卖它，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卖空一只分销效果不好的股票。内部人士集团持有重仓，卖空者将不得不完全听任他们的支配。同样，市场上不存在买进这只股票的诱因。因此，对投资者而言，帝国钢铁公司的股票仍然属于投机性股票，然而对于投机者而言，这只股票是无用之物——从你买进的那一刻开始，该股票便进入某种昏睡状态，这就违背了你的初衷，使你成为被动的投资者。这就像某人不肯放下过去置办的瓶瓶罐罐，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结果搬运的成本已经超过了那些瓶瓶罐罐本身的成本。更糟糕的是，当他迎来真正的好机会的时候，却被绑在这些旧的瓶瓶罐罐上难以脱身。
有一天，帝国钢铁公司的承购辛迪加集团中最重要的一位成员，代表他本人和合作方的利益来见我。他们希望我为这只股票开发市场，实际上，目前他们控制着尚未分销的70%的余股。他们要求我帮助他们以更好的价格减持他们的股票，比他们在公开市场上直接销售得到的价格更好。他们希望了解我承接这个项目的条件。
我告诉他们，我将在几天之内给予答复。随后，我研究了这项资产。我请了一些专家实地调研了这家公司的各个部门——生产、销售和财务。他们向我提交了独立的调研报告。我的意图并不是找出公司的优点或缺点，而是掌握事实，是怎样就怎样。
调研报告显示，这是一份很有价值的资产。公司的前景证明，按当前的市价买入这家公司的股票是有利的——只要投资者愿意稍稍等待一段时间。在目前的市场环境下，该股票价格上涨相对于其他所有股票上涨实际上再普通不过、再合理不过。也就是说，这只是对未来价值贴现的过程。因此，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接受这个项目，无论出自良知还是自信心，我都应该接手操作帝国钢铁公司股票的上涨行情。
我把意图交代给我的助手，他在我的办公室打电话和对方洽谈项目的全部细节。我告诉对方我需要哪些条件。我的服务不要求对方支付现金，而是10万股帝国钢铁公司股票的买入期权。买入期权的执行价格逐渐从70美元上升至100美元。在某些人眼中，这看起来似乎是很大的一笔费用。然而，这些人应当考虑到，内部人士可以肯定他们自己不可能按照70美元的价格卖出10万股，甚至5万股。这只股票目前根本没有市场。所有关于帝国钢铁公司的高额盈利和美好前景都没有引来买主，至少没有任何明显的进展。此外，如果我不能让我的客户首先赚取几百万美元的利润，我自己也不可能将我的收费变现。我并没有要求过高的股票销售佣金。我所要求的并不是贵得离谱的卖出佣金，而是公平合理地视情况而定的收费。
了解到这只股票具有实际价值，而且整体市场行情是上涨的，这对所有的好股票都是有利的。我估计这个项目我应该能做得相当好。我的客户们听取了我对他们的陈述并受到鼓舞，当即同意了我的条件，整个项目在愉快的气氛中启动。
我立即着手尽可能彻底地保护自己。内部人士集团拥有或者控制着大约 70%的流通股本。我让他们把他们70%的股份存放在一份信托协议的名下。我无意沦为大股东倾倒股份的垃圾场。有了这份协议，就可以将大部分的股份安全地捆绑住，这样，我还剩下30％的分散持股需要考虑，当然，这也是我需要承担的风险。有经验的投机者从不会期望全无风险的投资。事实上，余下的未进入信托协议的股份不可能一下子同时倾泻到市场上，正如人寿保险公司的投保人不可能都在同年同月同日一同去世一样。股票市场有一份不成文的寿命统计表，就像人类寿命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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