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突如而至的提示音,打破了程朔最后的希望。
R级诊断卡牌的三次诊断:肚子里的黄鳝、亚硝酸盐中毒、狂犬病。
虽然目前仍缺少病毒抗原抗体的客观支持,但系统应该不会骗人。
这下,诊断算是坐实了。
而程朔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狂犬病只能预防,无法有效治疗,一旦发病则基本等同于判了死刑。
但反过来说,即使真的将女孩留在医院,也于事无补,能改变的仅仅只是换个死亡的环境而已。
程朔想起了小时候亲眼目睹的一件事。
村里的一个老头被流浪狗咬伤,犯病时的状态,简直就像生化危机里的丧尸一样。
疯狂、躁动、痛苦地抽搐。
老伴和儿子无奈之下,只得用拴狗的铁链将他拴牛棚里。
痛苦没持续多久,他就死掉了,
像条疯狗一样地死去。
那是程朔小时候的心理阴影之一。
而这个正值青春的女孩,恐怕也将要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毫无尊严地。
程朔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漫无目的地游荡回医生办公室。
颅脑穿刺伤的会诊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各科室的大佬们被突然甩开的门震了一下,短暂愣了一秒。
这小医生一声不吭地闯进来,看样子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失恋不可怕。
就怕将情绪带到工作中。
这医生做的,不行。
办公室以大佬们为中心,环形站满了年轻医生,连个落脚的地儿都快没有了。
程朔默默地找了个角落挤了进去。
许秉德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
“患者既往没有癫痫病史,这就说明还是由于异物的刺激影响,或者对脑造成的损伤,才导致了癫痫发作。
所以将异物取出已刻不容缓,而且手术越早越好,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对脑组织的进一步损伤!”
郑欣荣举了一下手,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他左手举着一个颅骨的模型,右手拿起一根签字笔,唰地一下将笔由颅底斜行插入颅内。
“对于是否手术,大家都没有异议,然而重点在于取出的方法、取出过程中的应急方案,以及取出后的处理措施,我来给大家做一次模拟演示。”
郑主任说着,将手中的模型举得又高了几分,以至于站得最靠后的年轻医生们都能看到。
“钢筋能进到这个部位,说明颅底已经被打穿了,这在片子上也有清晰的显示。
众所周知,颅底是颅腔里的一片硬骨头,它负责把大脑和口腔分开,位置也十分重要。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要是颅底上的洞没有堵好,就会像像漏斗一样,脑脊液就得从嘴里和鼻腔流出来。
所以即使取出过程再顺利,对脑组织的损伤再小,都将毫无意义,我们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异物取出很顺利,病人走的很安详。”
最后郑教授冷不丁又加了一句,让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不少,年轻医生们也跟着傻傻地笑。
玩笑之余,众人对郑主任的心态佩服得五体投地,病人脑袋都快被穿透了,人家还能依旧谈笑风生。
所以说,能干神经外科的,除了胆大心细,最重要还是要有过强的心理素质,如果敢像骨科那帮钳工们一样大开大合,病人指不定要面临着脑子缺个豁子的风险。
许主任微微侧头,不显山露水地给身旁的张宇杰使了个眼色,关键时刻,怎么也得让得力爱将上场表演一番吧。
张宇杰会意,整了整衣领,轻咳了一声后举起了右手。
“各位主任不介意的话容我补充一点,我觉得应该重点控制感染,那根钢筋污染比较严重,肯定会造成一定程度颅内的感染。
如此以来将会引发严重的后遗症,加重神经细胞水肿,接着就是脑内压升高、脑疝形成。
即使异物取出,恐怕也要死于感染,所以现在就要大剂量、联合应用抗生素去着手预防。”
“嗯,张医生虽然年轻,见解却很老道,这个的关注点很好,的确应该去严把严控感染关!”
许主任与张宇杰一唱一和,丝毫不顾其它会诊人员的感受。
这师徒俩的表演欲也太强了吧。
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钢筋可还在患者脑袋里插着哪!
至于感染,用得着专门开篇来讲吗?
这是连一个实习生也能想到的东西。
犯得着因为这个来耽搁病人的时间,来耽搁大家的时间?
许主任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在乎对面那个人的感受。
因为,对面坐着的那个人是:外科业务院长、张宇杰的亲叔叔、许秉德的提携者、即将加冕的神都医院南波万、张秀林。
张副院长听到许主任的话,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他为人耿直、待人真诚,副院长更是做得公正廉明、两袖清风,为了工作尽职尽责、鞠躬尽瘁。
可以说,放眼整个中心医院,没有谁能比他将业务副院长做得更加称职了,这是所有人都共同认定的一点。
但即使再完美的人,都会有自己的软肋,张啸林的软肋不是金钱,也不是权力,更不是美女,而是他大哥的儿子张宇杰。
在张啸林之前,老张家是三代单传,到了他这代才有了兄弟俩,本以为人丁自此兴旺,谁知下一秒立马又回到了单传模式。
张啸林在老爹的催促下,努力奋斗了半辈子,姑娘倒是生了两个,却注定与儿子无缘无分。
所以,张宇杰成了新一代里唯一的男丁,自然是被家族寄予厚望,倾合家之力,去成就重点培养对象。
还别说人家张宇杰也挺争气,从幼儿园到大学,一路开挂做学霸,从神都到北都,扶摇直上九万里。
顶尖学府、北都医科大毕业,张老太爷特地授意张啸林将他安排到神都中心医院。
不是张宇杰没能力进入更好的医院,而是外面实在太难混,还不如留在自家眼皮底下,毕竟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张副院长的情况,没有人不知,所以这个面子必须要给,还要给得响亮。
也不知道是哪位舔狗带了个头,下一秒居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直接将会诊现场变成了表彰大会。
张副院长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但从眼神来看,还是有那么一丝受用的。
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角落里居然传出一句不甚和谐的声音。
“但是,什么时候能够手术?又怎么做这个取出钢筋的手术呢?这不是当前最该考虑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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