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的？”
门“砰”地一声开了，裴厉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哥。
裴钦手里捏着张纸条，坐在病床边揉着眉心，闻言站起身来对他说：“他昨晚上醒来，然后就把我轰出去了，今天我过来就没见人影了，只留了张纸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我的人没一个发现他的。”
裴厉把纸条拿过来，上面只有短短四个字“走了，勿念”，笔迹隽逸而又透着凌厉，一如凌寒江此人。
“要是能被你的人发现，那就不是凌哥了，”裴厉把纸条折了起来，继续问，“你派人去找了吗？”
“派了，”裴钦习惯性地想去掏烟，手伸到口袋里才想起自己特意没带，转而又去揉眉心，“火车站跟机场都派人去找了。”
“滚吧，”裴厉白了他哥一眼，“凌哥受的重伤，这才刚醒没多久，肯定不会离开这里。”
裴钦垂下手，沉默半晌，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把人集中起来，去黄杨路……”
“别白费劲了，”裴厉靠着墙壁提高声音，“凌哥早就不住那了。”
“怎么会？”裴钦皱眉看着弟弟，“我出国前他一直住在那……”
“真以为他不知道你出国干什么去了？”裴厉斜了哥哥一眼，“你走之后没多久他就搬走了。”
裴钦眉头皱得更紧：“他现在住哪？”
“呵。”裴厉冷哼一声，抱臂站在一旁，并没有回答他哥的意思。
裴钦盯着自己的弟弟，骤然皱起眉头：“你在闹什么脾气？别给我装傻，赶紧说。他管着帮里三分之二的账，要是被别人找到了是什么后果你自己知道！”
“凌哥不想让人找到，就不会让任何人找着，你不是知道吗？”裴厉还是冷冷地看着他哥。
“我知道，”裴钦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可唐老鬼上次不就找到他了？我之前也相信他不会有问题，可他还不是差点被唐老鬼打死，还……”
“那是因为有内奸！”裴厉吼道，狠狠盯着他哥，“你在怪谁？啊？怪凌哥不该太相信别人？还是怪他不该没眼力见儿地继续为了你在帮里卖命？啊！”
“你给我冷静点！”裴钦“腾”地站起来，冲着弟弟怒吼，眼里竟已是布满血丝，“现在你先帮我找人！他要被唐老鬼抓到会被打死！”
兄弟两个在这单人病房里对峙，两张相似的脸上都带着阴沉的怒意，一时间病房里只听得见愤怒的粗喘声。
裴厉定定地望着他哥，直起身，把额前几缕碎发抹到脑后：“消息传出去了？”
“不清楚，”裴钦深呼吸，稳住了情绪，“我的人一直守在医院，但是医院人太杂，也不知道有没有唐老鬼那边的人。”
裴厉叹了口气：“凌哥不会就这样走了，他工作还没应该交接好，估计他近期会回总公司一趟，跑不到哪去。”
“父亲不会准他走的。”
裴厉看着自己老哥，嗤笑一声：“老爷子可栓不住凌哥，现在帮里也没人能栓住他。”
“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他现在住哪。”裴钦直视着裴厉。
“对啊，”裴厉说，“我为什么告诉你？凌哥不会往那走，你要真在那堵着了人他也不会和你回去，我去找人，你多盯着唐老鬼那还有其他帮派的动静，还有赶紧把账保护好，省的又被人惦记……好了，我才不想管你，早点安排好人回学校了。”
“你回去又不读书，回去干啥？”裴钦把脸埋在手里，声音闷闷的。
裴厉闻言，心念一动，冲着老哥恶劣地一笑：“我不像你连孩子都有了，我还得去争取我老婆呢。”
裴钦仍是把脸埋在手里，半天没有出声。裴厉见状得意地笑着，回头走向门外，谁知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厉风，后颈一阵剧痛，裴厉眼前一黑。裴钦站在他身后，举起的手刀还没放下，冷冷地看着弟弟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
“叮铃铃……”
中午放学铃响了，左晏收拾一下桌上的书，回头看向后门，不出意外地看见那里站着一个……大叔？
“吴叔？”左晏看着面前站着的面相憨厚的中年男子，问道，“您怎么来了？”
吴叔，日常餐餐随便对付的裴小少爷在自己的大哥面前拉下脸面讨来为左部长做病号餐的裴家私厨，负责做菜以及在裴小少爷带着左晏在学校里拣到个好位置后，摆上饭菜碗筷后自觉退下，等着裴小少爷吃完自己的并看着左晏吃完后，过来收拾碗筷。
此时这个中年男子提着一个保温箱，微微躬身，对站在门边的这个小少年说：“少爷有事回不来了，让我来给您送饭。”
左晏默默地接过保温箱，看着吴叔欲言又止。
吴叔憨厚一笑：“您快找个地方吃饭吧，我等您吃完了再走。”
“您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左晏皱了皱眉头。
“我哪能呢，”吴叔继续躬着身，说，“您是裴少爷的朋友啊。”
“我不……”左晏想反驳，却对上一张笑得憨厚的脸，嗫嚅了一会，拿着保温箱走进教室。保温箱里是散发着诱人香味的海鲜粥和几碟小菜，左晏并不全认识那些菜，但还是从那香味、卖相以及裴厉一贯的作风里猜出这一顿午饭还是一如既往的金贵，有过之而无不及。
过了一会儿，左晏放下空空的粥碗，刚想收拾碗筷，吴叔便快步从外面走进来，迅速地把桌子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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