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征握住林小景的左手不放。
他攥住了林小景的指尖，斜着和人十指相扣，指缝隙间的温度烫的林小景头皮发麻。
顾征忍不住弯弯手指，捏了捏。
林小景想抽走，顾征回过神咳嗽一声，为自己刚才的轻浮举动借口说：“白玲珑在……”
装装样子。
说是装样子，顾征深邃的眼神却是让林小景发憷。
顾征恨不得一口吃了自己。
小两口情深意浓的样子，让白玲珑的脸色变了。
顾征干脆地拒绝了自己，一点情面都不留，转头对林小景温柔呵护。
白玲珑脸痛的厉害。
此刻白玲珑身边的老太婆，才拄着拐杖过来。
白玲珑过来找顾征，走的又快又急，把她拉下了丝毫不知情。
老太婆腿脚不稳，看着都像是要直接摔倒了，周围人想去搀扶，人压根不稀罕。
冲到林小景跟前就说：“你不过就是一个冲喜的丫头，这要是放在以前，就是个下人……你……”
嘴又快又毒，浑身上下的骨头倚老卖老，惹人憎恶。
顾征冷冷瞪着她，说道：“也知道是旧社会？ ”
其他人纷纷不堪：“罪恶的旧社会已经过去了，新华夏成立了，大家平等，农民翻身做主，你这个同志思想不行！”
老太婆哼了一声，不以为然。
林小景尴尬地笑着。
这关自己什么事情啊？
不过……
林小景抬头看了看顾征，看着人分明俊朗的轮廓，红了红脸。
男人的容貌硬朗俊俏，目光深邃有神，生气时抿紧的薄唇，唇线如同刀锋般锋利。感觉周围的人目光都看着自己，嘲笑不屑还有讥讽。
她知道顾征在撩自己。
是把自己当成媳妇一般的撩拨着，顾征想对自己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林小景开口说：“ 我们吃饭吧。”
她扯了扯顾征，顾征说好。
白玲珑咬牙，老太婆又鼓动了她几句。
白玲珑上赶着找不自在：“顾征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她想，顾征不会拒绝的。
她是白家大小姐，学识过人，虽然现在家道没落了，可也不是林小景这种村里小丫头能比上的。
林小景扶着顾征往乡政府院子里头走，听见这话，回过头说：“不用了！”
“我问的是顾征……”白玲珑的话没说完。
林小景打断她：“我不想他和你说话。”
林小景挽住顾征的手，往大院里头找了吃饭坐下的位置。
几个年纪偏大的农妇，看见这一幕，发出嘘声。
“真是不嫌弃害臊！”
“我要是林妹，就给这个贱人一巴掌了。”
“抢别人男人，说不定还勾搭上了其他年轻小伙子。”
白玲珑臊红了脸，骂不过这些农妇：“简直是粗鄙之语！”
白玲珑待不下去，要走了，临走前呢喃自语：“我今天做了两样菜，一个人吃不完。”
这是说给顾征听的。
白玲珑掀开了盖子。
她手上没钱，又没农田铺子，就是在吃老本。
怪不得她急急忙忙地要找个男人做自己靠山。
不过那两碗菜，油色都很足，大家咽了咽口水。
此刻，之前的老太婆追上来，朗声道：“我家小姐的手艺好，吃不到那是你们没福气。”
林小景顿了一下，笑起来。
和自己比手艺？
她将篮子里的菜端出来，酸香味道扑鼻而来，勾动人的味蕾，一下子叫人口齿生津。
刚才还被白玲珑的饭菜吸引目光的人，目光转到了林小景这里，色香味俱全，大家眼睛冒着绿光。
不是，这也太香了吧，一看就顶下饭！
有人吸溜了一下哈喇子：“这一碗我能下三十碗饭了。”
林小景给顾征夹菜：“我来吧，忘记带勺子了。”
顾征飞手脚还是恢复期，灵活度不是很好。
此时王从林总算是打饭打菜回来，他冲过来：“我一闻就知道是嫂子来了，没人比我小嫂子手艺好！”
王从林大口大口地扒拉着饭菜，腮帮子鼓鼓囊囊，吃得贼香。
白玲珑走也不是，不走更尴尬。
白玲珑咽下口水，竟然觉得自己做的饭菜索然无味。
林小景嘴角沾了一点酸菜，顾征用指腹轻轻蹭掉的画面也让白玲珑更加刺眼。
顾征吃过中餐，林小景回去了。几个汉子这才凑到顾征身边，问：“顾大哥，你媳妇多大？”
顾征不清楚：“说是十八了。”
“看起来也才十五六岁，好小，生的出孩子吗？。”
“听说是被人从南方拐来的，南方水乡姑娘，嘿，怎么生不出，王老五家媳妇不是从十几岁就给他生孩子了吗？七个女儿有什么用，就指望儿子来传宗接代。”
几个工友说着说着见顾征眼神不爽，工友们讪讪闭上了嘴。
顾征望着林小景的背影，眼神暗下去，喉头滚动：“她是我的。”
*
顾征的旧情人白玲珑想要和他旧情复燃的消息，如同春后野火，一下子蔓延开了。
林小景的养父知道了此事。
林老爹坐在灶台旁边，嘀嘀咕咕。
煮好了的晚餐也就是一两根野菜煮了一大锅水，吃的是粗粮。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吃，林老大媳妇感叹：“顾征以前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林老大媳妇说：“听说那死丫头过得挺好。”
“顾征疼她。”
林老大抽了一口旱烟：“不就是顾大少爷念旧情吗？”
“顾征最近修铁路，运气不好就没命了。”
林老爹嘿嘿一笑，头头是道地分析：“顾征对她好，指望人生孩子，传宗接代。可林小景是个石女！”
林老大看向自己媳妇，得意洋洋地说：“她到现在都还没来月事，你知道的。林小景就是个肚鼓不起来的赔钱货，我要是和顾征点明，顾征肯定不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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