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云化作一团红火飞向前山,吕曜苦涩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金乌神君道:“你去就是。”
吕曜仰头灌了几口酒,大步走向前山。
夜里全山已建了两三成,许清云的居室在西边,房屋已被魔君那口血雾吹垮,桃林也毁了个七七八八,幸亏李叔诚驱使树人,搭建起了简陋的木屋。
青玄门又送来一应物事,许清云便自己铺了,挥手祭了道水镜之术充当铜镜,把钗儿拔了,正梳头时,吕晖的面容忽然出现在水镜里。
许清云被吓了一跳,蹙眉道:“又闹什么?”
吕晖道:“没闹什么,睡觉。”说着从许清云身后经过,径自躺上她刚铺好的床,许清云蹙眉道:“你要在这里睡?”
吕晖道:“夫妻同床共寝,天经地义,又怎么了?”
许清云道:“今天才二月初四,还未曾月圆,过几日再双修,出去。”
吕晖:“不双修,我就是过来睡的。”
许清云道:“你没自己屋?”
吕晖道:“早被毁了!”
许清云寻思片刻,她还没准备,不太想和吕晖朝夕相对,或者不是以这种方式……她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睡的,忽然身边多了个男人,虽是自己夫君,但如何睡得着?
“那你在这处睡罢,这屋子给你。”许清云道:“我再去找间。”
吕晖:“你……算了算了,不愿就算,我走!”
许清云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却无法出言挽留,吕晖性子暴戾,轰一声喷发成四散火焰,冲破窗门,飞了出去。
哎……许清云连双修都觉得有点头疼,放下梳子,躺上榻去,外头又有声响。
这次是吕曜来了。
“清云,喝酒么?”吕曜提着筒竹叶青笑道。
许清云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用睡觉么?找你弟喝去,金乌派山头那么多地方能喝酒,跑我房外来做什么?”
吕曜笑道:“不喝算了,这么凶做甚?”
许清云无言以对,要去关上窗,窗门却又被吕晖撞破了,只得随手扯了块布挡上,片刻后吕曜又在房外弹琴,许清云真是没脾气了,抛了张消音符,房内才渐渐回归静谧。
翌日清晨起来,许清云打着呵欠,推门时又见吕曜醉得像死狗一般躺在花荫下。
金乌派在重建,晨课却还是要的,他朝前山走,只见吕晖板着脸,正在训几个丹霞派的弟子。
许清云一见之下便不知该说什么才是,金乌派也就算了,丹霞派的人是他训得的?
“你们师父已经死了。”吕晖道:“每天不勤练,如何给红云报仇?”
许清云静静听着,开口道:“夫君。”
吕晖冷哼一声,丹霞派弟子们躬身受教,唯唯诺诺。
许清云真是没了他办法,打发虹儿去让金乌派弟子过来,中央玉殿已约略建了个轮廓,弟子们便在玉殿前晨课。
吕晖负手行过队列,许清云在一旁缓缓而行,时不时侧头看他一眼,心想昨夜自己约略做得也有点过了,不知吕晖会不会记着。但看他脸色如常,依旧是那副面瘫模样,心想说不定也没往心里去。
然而一炷香后,吕晖将李叔诚拖了出来,站在队列旁训了他个狗血淋头,许云就知道今天有大麻烦了。
晨课后,夫妻二人用过茶,吕晖坐在椅上,弟子们各自盘膝坐于蒲团上,恭恭敬敬,等掌门讲经,就连丹霞派的弟子也一并来听经。许云几乎能感觉到吕晖像一头浑身散发着危险的野兽,正在想方设法找自己的茬。
许清云咳了声,说:“掌门,讲经。”
吕晖正要开口时,吕曜却大步走了进来。
许云:“……”
弟子们纷纷转头,吕晖的脸一下就黑了,冷冷道:“谁让你出来的?”
吕曜笑道:“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吕晖道:“吕曜!你已经被逐出本门了!让你留在禁地已是违规!现在还想怎么样?”
吕曜一哂道:“掌门夫人允我在门中走动的。”
吕晖:“伤既然好了,就给我滚下山去!”
吕曜道:“你又有何资格说这话?”
吕晖道:“现在我是掌门。”
吕曜道:“你当你的掌门就是,我又不来抢你的。”
吕晖:“你……”
许清云蹙眉道:“够了!弟子面前吵架么?”
吕晖道:“你出不出去?”
吕曜自顾自笑了笑,在一张案前坐了下来,袒着胸膛,自斟自饮,吕晖愤然将经书一摔,化作一团烈火飞散。
糟了,许云心想这也太麻烦了点,门中弟子尽数不敢出声,也不敢笑。
吕曜走上前,一手按着长榻,懒懒坐下,左手支头,卧佛般半躺着,随手拿起经书,瞥了下面弟子一眼,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许清云真是拿这两兄弟没辙了,自己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吕曜又与她挨得甚近,当即好生不自在。
待得讲完经,许云便转身化作流水飞走了。
她在山上找了许久都不见吕晖踪影,但又觉得他不至于出山才对。她走过许多地方,最后在金乌台外的后山处,一眼泉水旁找到了吕晖。
“你今天脾气这么大做什么?”许清云蹙眉道。
吕晖冷哼一声,许清云道:“你究竟和大伯有甚解不开的仇恨?咱俩的婚事还是他撮合的,他是媒人,还救了我爹一命……”
“你以为是他撮合的呢。”吕晖侧头注视许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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