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许清云背着这老者上了官道,在一块大石头旁将他放下,问:“老丈人是采药为生么?”
李奎道:“是啊,我和我儿在湖州城内开了个药堂,城里开春病了不少人,这不,上山来采药,我儿多半快急死了。”
许清云再怎么也不能把他一路背回湖州城去,时至二更,繁星漫天,只有等天亮后沿途拦个人去报信,要么拦辆马车再作计较。
“你歇会儿罢,闺女儿。”李奎道:“辛苦你了,好人定有好报。”
许清云笑了笑,说:“李伯你也歇着罢。明儿一早若没人,清云就去湖州报信。”
她抱着膝盖,在大树下坐了下来,李奎拿出干粮让吃,许清云接了点,不吃怕令人起疑,便装作吃喝,在袖中掰碎以三味真火烧了,靠在树旁,与李奎聊天。
李奎不住口地说他儿子,原本李家便是行医为生,高祖年间他带着妻儿从山西一路过来,妻子给他生了个男丁,便难产而死,李奎保住了这点香火,带着他辗转十余年,如今来到湖州,便在湖州安了家。
许清云边听边点头,只不说话,时近五更,天蒙蒙亮,官道上笼着一团雾,远处车马声响,有人找来了。
“李大夫……”
“李老头儿……”
“哎!”李奎马上惊醒了,颤巍巍喊道:“在这,在这儿呢!”
“爹!”一男子马上跑来,许清云一整外袍起身,松了口气,果然就这么寻来了。
湖州城里出来不少人,纷纷围了上来,可见李奎平日积德行善,一走丢了众人便即来寻,那高大男子正是李奎的儿子李雪峰,壮得像座山一般,过来检查自己老爹。
“都是这位许姑娘救了爹。”李奎道:“雪峰,快给人磕头。”
“别别别。”许清云笑道,忙上前扶起那名唤李雪峰的壮汉,壮汉硬是不起,恭恭敬敬给许清云磕了三个头。
众人议论纷纷,俱是看着许清云那绝美容颜,似乎都在怀疑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许清云修仙近百年,早已不食人间烟火,容貌清丽,与凡间女子自是天上地下,不能比,在场的男子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李奎把许清云救他的事说了一次,许清云便福了一福,说:“李伯既然回来了,不如这就……”
李奎忙道:“许姑娘,你家里也没甚么人了,这救命之恩还未能得报,不如许姑娘跟我们一起回去如何?”
许清云略一迟疑,李雪峰便接口道:“姑娘,感谢姑娘救了家父,若没有姑娘,这次父亲定不能活着回来了,恳请姑娘给我们一个报答的机会。来湖州城散散心也是好的。”
许清云见李奎父子不似奸诈之人,又是行医的,自古医者父母心,李奎又是上山采药给城里人治病才摔下山崖,可见父子二人在湖州城内口碑甚好,不会对自己一个女子做出什么逾矩之事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进湖州城去走做。
许清云略一点头,李雪峰要背她,她忙摆手示意自己会走,跟着这群凡人进了湖州。
湖州自古为天下第一水乡,秦时称为乌程,后因地处太湖之滨而得名,全城白墙黑瓦,西苕溪、东苕溪穿过全城而过,双林塘、泗安塘分布于城内,北临太湖,东接隋炀帝杨广修建起的大运河,十分繁华。
初晨全城俱醒,大街小巷间笼着一层白蒙蒙的雾气,呼吸间沁人心脾,乌篷船在水巷里穿行,许清云平生还是首次来这地方,不禁看得心驰神往。
“许姑娘,你第一次来?”李雪峰撑起船篙,问道。
随着他去寻找李奎的人已散了,李奎坐在船里,许清云站在船头,李雪峰在船尾撑篙。
“对。”许清云眼中映出十里水乡,两岸白墙黑瓦,跟水墨画一般,只觉心旷神怡。
“你家在何处?”李雪峰又问:“看你穿的袍子,定不是普通人家。”
“我……”许清云略一沉吟,答道:“我夫家姓吕。”
李雪峰点了点头,又问:“你一直住在天目山上?”
“儿呐。”李奎道:“你让许姑娘散散心成不?总问这些做什么?”
李雪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许清云摆手微笑,示意无妨,乌篷船在一处后巷停了下来,绕进去,进了间大屋。
这就是李雪峰与李奎的家,前门连着长街,前厅是个大药堂,墙上挂着黑木匾:妙手回春。
厅内又摆着药柜,是两父子开的药堂……大门紧紧关着,李雪峰说:“我先背爹上去歇息,许姑娘稍等。”
“不妨。”许清云笑道,她还挺喜欢这地方的,打算先在这里住一段时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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