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棣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对啊，你对你哥也太好了吧，我弟小我八岁，整个一个熊孩子，我现在都害怕回家和他待一块儿。”赵苑在一旁附和。
贺棣：“哦。”
赵苑:“……”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耸了耸肩。
王成嘿嘿笑了一声，问道:“那个，学霸，以后可以找你辅导作业么？”
贺棣看都没看他一眼，点了点头，冷淡道:“可以，有代价。”
“您说！”三人齐声。
贺棣看了他们一眼，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再度低下头摆弄手机，“再议。”
江海是一个人回来的。
贺棣给贺棠发消息，问他去哪儿了。
宝贝哥哥:“突然饿了，买点吃的。”
棣棣:“晚饭没吃饱？”
棣棣:“那我下次多买点/委屈。”
宝贝哥哥:“……不是，只是突然想吃。”
贺棣当然不信他蹩脚的借口。
棣棣:“哥哥赶紧回来，今天已经吃过生日蛋糕了。”
被拆穿的贺棠:“……不是蛋糕。”
棣棣:“那是什么？”
宝贝哥哥:“套我话？我马上回来了。”
贺棣对着手机屏幕无奈笑了一下，去阳台等他回来，九月的夜风很凉快，贺棣看着星空，目光深远，看不出表情。
半个小时后，贺棣便看到了匆匆忙忙往宿舍楼跑的贺棠的身影。
他给贺棠发消息。
“跑慢点，哥哥很笨，会摔跤。”
“你才笨！”
贺棠上到四楼的时候，贺棣已经倚在门框旁等着了，他双手抱在胸前，双**叉低头盯着脚尖，明明靠得很随意，却无端有一种不属于少年人的颓唐美感。
有那么一瞬间，贺棠觉得弟弟长大了。
注意到贺棠回来，他抬头望去，本来静无波澜的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
“哥哥。”他喊。
贺棠走近，伸出手，贺棣十分自觉地低头给他揉。
贺棠满意地拍拍他的头。
很好，还是哥哥的乖孩子。
报道入学、收拾行李、打扫教室、回宿舍扫除，一天下来，大家都累了，各自洗漱过后，还没到熄灯的点就上床躺着了。
贺棣也没问贺棠到底出去干什么了。
但他知道贺棠拎回来的小盒子里装的东西是给自己的。
没过多久便熄灯了，贺棠又躺了一会儿听到大家轻微的鼾声，确认他们都睡熟了之后，悄悄钻出被窝爬起来，又小心翼翼地垫着脚去桌上动作轻柔地拆盒子。
贺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边听着下面传来的细微的声响，一边判断他在做什么。
下床，拆包装，摸索某样东西。
“砰——”
不小心撞到桌子了，哥哥有些笨。
“咔嚓——”
是打火机点燃的声音。
脚步声渐近，是贺棠正在向他走来。
贺棣勾了勾唇角，翻身朝外，贺棠走近床铺，刚抬起手准备叫醒他，贺棣就突然睁开眼睛，满目清明地撞进他的眼里。
贺棠一愣，踮着脚尖凑近他一些，用极低的气音悄声问：“没睡着？”
贺棣耳朵酥了一半。
他笑，也悄声回答：“在等你。”
贺棠正一手攀着他的床杆一手举着一块插着一根蜡烛的小蛋糕，有些费劲地仰着头看他，眸子清澈又动人。
贺棣撑起半个身子，将额头贴上他的，鼻尖蹭着鼻尖，与他近距离四目相对。
贺棠被他突然的动作搞得呆了一瞬。
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阳台外的风在吹，门没关紧，闯进一丝轻细的风声吹动了贺棠细碎的刘海。
“哥哥。”贺棣直直望进他的眼睛里，笑着轻声喊他。
“啊？”
“蜡烛要被吹灭了。”
贺棠猛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他刚刚居然看贺棣看呆了。
“嘘，”贺棠将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他安静，把蛋糕举到他面前，“快许愿。”
贺棣闭上眼，认真地许了一个愿，又睁开，看着贺棠，“哥哥，到你了。”
把一个人的三个愿望平分为两个人的各一个愿望，这是贺棣和贺棠约定好的属于彼此的习俗。贺棠第一个给贺棣过生日的时候，贺棣非要把生日愿望让给他，他才想出可这样一个折中的办法。
贺棠也闭上眼许了个愿，两个人一起把蜡烛吹灭，宿舍重新陷入黑暗。
贺棣借着阳台透进来的微弱光亮打量贺棠，眼神在他的唇畔停留。
生日愿望是可以吻你，他想。
贺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圆的东西，他用力摇了摇，然后递到贺棣的眼前，扣动按钮，圆球便亮起了温暖的光。
“生日快乐。”贺棠轻声。
这是是一个飘着雪花的透明水晶球，雪花中站着两个手拉手的小男孩。
贺棣露出一抹笑，伸手接过来。
“很漂亮，我很喜欢。”
贺棠也眯眼笑了笑，伸手去摸他的脑袋，温柔地揉了一把。
“睡觉吧，晚安。”
“晚安，哥哥。”我的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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