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对峙无果
斯羽听得难过，却不敢接话。
这时候接话不就是承认宋朝然做了不厚道的事吗，因此也就憋着难受，抬手为夏步柯沏了杯茶，努力客观地宽慰她，“这都是没影儿的事，王妃不要多想。”
不多想是不可能的，夏步柯现在几乎想冲到宋朝然的房间问他是不是他做的，是不是他为了灭口而杀了度娘。
她生生忍住了那股冲动。
安慰的话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斯羽自己说得都没有意思，到最后也只得闭嘴，安静地待在夏步柯身边，主子不再说话，做丫鬟的也只是在杯底喝尽的时候适时加上热茶。
这些时日的陪伴愈发让斯羽懂得夏步柯在想什么。
等到一壶茶都见了底，夏步柯才站起身，斯羽急忙跟上去，见夏步柯径直走向宋朝然的房间，斯羽愈发着急，拦又拦不住。
宋朝然正在房间里发呆，听到外头“咚咚咚”的脚步声，一愣，旋即了然，前几日他才说要和度娘谈谈，转眼度娘就发生了意外，夏步柯会怀疑他也很正常。
“安王爷。”夏步柯揣着手站在门口，一脸肃穆，斯羽与宋朝然对上眼，一阵惶然，夏步柯挥手，“斯羽你先下去。”
被迫赶出去的斯羽担心里头的状况，默默守在门口。
夏步柯无事人似的坐在桌子边，宋朝然随之坐下，伸手为她沏了一杯茶。
原本打算开门见山地说，然而真正见到这个人之后，所有的话都像被封在了喉咙口，什么也说不出，闷声喝着茶，宋朝然也不催她，明白一出声，可能以后的日子都会被改变。
但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弄清事实真相。
嘴里的茶枯燥无味，夏步柯深吸一口气，“安王爷，我来此的目的，想必你很清楚。”
宋朝然没做声。
他的态度让夏步柯有几分窝火，后者忍着愠怒，“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不知道。”宋朝然实话实说。
度娘忽然被人刺杀，他也是和公西淳在同一时间得知，哪里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若不是在公西淳的地盘上，他也不会安静地坐在房间里。
不管他要说什么，除了坦诚当时的具体状况，夏步柯一概不信，只当做他在推诿。
“事到如今，从你嘴里听到事情经过就那么难吗？”一反常态，夏步柯的语气有几分冲动，宋朝然眉眼一闪，深深看了她一眼，娓娓问道，“你要哪个事情经过？你已经知道的，我可以再重复一遍，至于你想知道的，我也想知道。”
夏步柯一噎，权衡之下选择先听听当年的事是否与她听到的有出入。
察觉到她的沉默，宋朝然默认了她的选择，将当年的争执一五一十复述出来，与夏步柯听到的也差不多，只不过更加了解了他们具体争执内容，已经最后无疾而终的结果。
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不过是宋朝然的自我洗白，宋朝然话音刚落，夏步柯就不耐烦地接话，“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害度娘。”
百口莫辩不过如此了，宋朝然眼神复杂地盯着夏步柯，不知何时她对自己的信任已经全盘崩碎，任何解释的话听在她的耳朵里都只是狡辩。
“你也知道去见度娘的不只是我一个，”被她不耐烦的情绪影响，宋朝然的音调也急了几分，望着夏步柯的眼神又多了一些失望，他以为他和她已经心意相通，没想到不堪一击，回想那些日子的耳鬓厮磨，简直可笑，“为什么你只是怀疑我一个人？”
去见度娘的人的确多了去，但夏步柯并不认为柳姣能够将度娘杀死，即便她可以，也是一场“恶战”，度娘如此机智的女人自然会留下更多的线索。她的大脑飞速转动着，思及此，灵光一闪，顾不上还在和宋朝然理论，急忙叫了一声，“斯羽！”
斯羽应声踹门而进，那模样生怕她被谁欺负了似的。
“你速速去公西番主那儿，告诉他仔细侦察现场，不要破坏。”斯羽得了令，又担心她的安危，在接触到她催促的目光后不情不愿离开。
斯羽走了之后，夏步柯重拾话题，回头盯着宋朝然，“不管你承不承认，等证据出来，自然就不能再狡辩了。”
在她那示威般的喊话后宋朝然不为所动，只是打量着她。夏步柯的眼中是不太自然的激动，还夹杂着一丝别的情绪。
“你为何不肯相信我？”不知怀着何种情绪问出这句话，蓦地话锋一转，“或者说，为何你不愿意你自己相信我？”
她再三求证逼迫，完全不是她平日的作风，心绪不宁，眼神飘忽，分明是她自己也万般犹疑。
不是对他的犹疑，是对他信任的犹疑。
被说中心事的夏步柯一怔，不自然地扭开脸，对于他的猜测又无法回驳，瞬间有种越活越过去的感觉，于是愈发恼怒。
“在这种时刻还有心情说笑，安王爷不愧是王爷。”夏步柯强作镇定，瞥了他一眼，心情却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沉重。
宋朝然比她想象的还要深沉，即便真的发生了什么想必他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倒是她天真了，竟然想从他这里套话，真是……
她自嘲一笑，宋朝然本来只是打算稍微捉弄一下她，却在之后触及到她嘲弄的表情，一时心疼，知晓她又在乱想，眼下又无从安慰，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公西淳身上。
公西淳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每个正经，但做起事来还是靠谱的。
相信他能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夏步柯又坐了片刻无趣地站起身，与宋朝然对视一眼，也不知说什么，情绪倒是缓和下来了，“安王爷，”叫了一声之后也不知自己要说什么，莫名一点头，宋朝然也回以点头，“告辞。”
宋朝然点点头，望着她开门离开，鬼使神差地，“步柯，”夏步柯停住脚步。
“我从未骗过你。”
所有的谎言，他都适时澄清，撒谎的初衷也并不是欺骗，他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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